李鹤霖眉头微蹙:“盐铁都是官方管制,即便你淘了铁渣,肯收的炼铁坊也会压低价格。”
王智垂下眼帘,悲伤道:“可我没办法,在金矿淘沙的人太凶悍,我抢不过,甚至有可能会被地头蛇压得几年都回不得家。”
“殿下,您不知道,我妹妹胆小怯生,但很漂亮也能干,十里八村不少人家来提亲,兰西县县令的公子曾想要纳她为妾,她不愿意,我怕县令公子不死心,便替她定了村里一户工匠人家。
谁曾想,下定的第二日,县令就找上门来,不单单拿走了所有定礼,还说那些不够还所有欠款。
那户人家下了十两定,怎么会不够!
他就是想强占!
殿下,我求求您,只要您能救下我妹妹,我愿意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
求求您了。”
李鹤霖握紧了拳头,他平生最看不惯这种嚣张跋扈、将百姓当做肥羊肆意搜刮宰杀的官吏,当即找来萧雷吩咐道:“找人去打听一下,若是属实,直接让兰西县县令把契约给我吐出来!”
“是!”
“对了。”
李鹤霖又叫住萧雷,悄悄吩咐道,“如果事情属实,去斥候营找几个身手不错的弟兄,晚上把兰西县县令和他儿子套了麻袋,狠狠揍一顿!”
萧雷眼睛一亮,抱拳应声:“没问题!”
自离开西北之后,墨云骑一直循规蹈矩,收敛了痞子习气,生怕给主子惹了麻烦,倒是很久没套过麻袋了。
就是不知道兰西县县令禁不禁揍,可别像西平那几个作威作福的都尉一样,是个软趴蛋。
李鹤霖扶起王智:“你起来,我让人先跟你去你家看看,其他的事待你将家人都接来之后再议。”
*
王家的邻居从换物居出来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兰西县,敲响了王智家的屋门。
“老王,老王!
我有事儿跟你说!”
破旧的大门被吱呀一声从内拉开,王武扫了一眼来人的身后,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赶忙让对方进来:“咋你一个人回来了,我家智儿呢?”
“他掉头去东郡了,说是先前摘的灵芝有大人物要。”
邻居道。
“咋去了东郡那么远,莫不是被人给骗了哦。”
邻居摆手:“那不能,智哥儿精明着呢,还有一身好身手,哪儿能轻易被人骗。
哎呀,先不说这些,我刚从郡上的换物居回来,听说了个大事儿!
三皇子的军队围了司马府,从里面抬出好几个大木箱子,你说会不会是上头知道了平原郡司马和县令干的那些恶事,带人抄家来了。”
王武的目光骤然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暗了下去,他说:“应该不是,若是抄家定然会张贴告示。
这些天,这位皇子除了让金吾卫在城门口分粮食,其余什么事都没做,一瞧就知道也是个走走过场的人,根本不在乎老百姓的死活。
说不定,只是让司马大人送孝敬钱罢了。
哎,司马大人送出这么多钱,估计这两天又要派人来搜东西了,你赶紧回家把家里还能用的东西都藏一藏,千万别让县吏给拿了去。”
邻居想起前面来的几任巡抚使,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颇为不甘心的攥紧了拳头,忍不住幻想着,若是三皇子是个好人该多好,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去告,替他逝去的亲人讨个公道。
正屋的门吱呀一声轻响,他看向缩在屋门后,神情紧张的王家妹子,无奈与惆怅在心中蔓延。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砰砰砰——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吓了屋内三人一跳,妹妹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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