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曦唇角依然笑意淡淡:“快不快活本身就人各有异,像你三哥我,在风月场中独来独往一辈子那才叫做真正的快活,而你四哥显然志不在情爱,与谁成婚对他而言应当都无甚区别,只要对方是姓乔便行了。”
钟淳沉默了一会,问道:“四哥如此心切地与乔家攀亲……也是为了那东宫太子之位?”
“……”
钟曦笑而不语,侧过头望着熄了喜烛的主屋,转移话题道:“小十三,你还未应我的赌约呢。”
“我赌你四哥只能坚持一个时辰,你呢?赌多久?——”
“若是你赢了,三哥便无条件地答应你一个请求。”
一阵猛烈地睡意袭来,钟淳打了个哈欠,预感自己再过不久便会变回胖猫儿的身体,不由急着推他:
“……你莫非真要在这树上趴够一个时辰不成?我不赌了!
我困了!
我要回宫!
你快些将我放下去——”
钟曦确是一副无赖泼皮样,搂着他的肩不放手:“不放——你若不赌我就不放你下去,你自己在这树上待上一宿吧——”
“你!
……”
就在两人推搡之际,后苑门前忽地传来了一阵步伐的声响,期间交杂着铁戈相击的清鸣之音。
钟淳低着头往下张望,眼睛不由瞪圆了:
只见邢狱的禁卫们一身黑衣,手执火把,将这一方庭院给困瓮似的团团围住,腰间半露的尖刀泛着冷光。
“殿下!
原来你在这儿……”
小良子眼尖地瞅见那树杈上一抹朱色的衣摆,激动地小步跑了过去。
钟淳呆怔地看着他身后一袭钧玄的张鄜,整个人连呼吸都窒住了。
“夜深人静,十三殿下不回宫,怎会一人出现在此处?”
张鄜眉心深蹙,周身气势更是冷气慑人:“殿下可知这些禁卫今夜都在找你一个人?”
“我……我不是自己上去的!
是三、三———”
钟淳“三”
了好半天,转头却见身旁那狡猾的三哥早已驭使轻功遁得无影无踪了,不由傻愣在原地。
他咬牙切齿地将钟曦在心底咒骂了数遍,道:“回丞相,我有东西丢了,想着站得高看得远,便爬上树来看看。”
“还请殿下下来说话。”
“……”
钟淳望了望身下这株近六丈的老松,两眼一黑,心脏倏地一抖,但为了不在那人面前丢脸,还是咬了咬牙,换了个蹩脚的姿势,抽出腰间的软剑刺进树心间,再援着枝干一点一点地窜溜下来。
生平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看自己下树,钟淳感觉后背像抹了辣油一般赤疼疼的,再加上心底隐隐的恐惧,好几次差点踩空树枝。
就在他右脚踏在一根刚长出不久的新枝上时,不堪重负的枝干终于“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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