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阴沉,“大理寺呈报,这些人参与了僧人作乱。”
“父皇,儿臣都听说了,只因那老僧收过黑巾贼的财帛,财帛又是劫来的赃物,他们便说他与贼有勾结。”
青罗蹙起眉,很是不解,“可送礼之人不说,收礼的何以知晓来历?那黑巾贼原就是贼,送礼难道还会用钱买,自是手头有什么送什么。”
皇帝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咂摸片刻,抬眸瞥她一眼,笑道:“有些道理。”
“说他们与僧人案有关,儿臣一听便觉得不能。”
青罗顿了顿,见皇帝等她往下说,才道:“他们既承了儿臣的恩,便是承了父皇的恩,岂会恩将仇报,砍杀父皇治下的子民?”
皇帝哼笑一声,眸中笑意渐深。
青罗心头略松,往次间一瞥,食案上膳食还未动过,便问:“父皇还未用早膳?”
皇帝起身笑道:“罗儿这一问,朕才觉饿了。”
王栖恩派去传膳的宫人来了,忙在次间摆上。
“罗儿,过来陪父皇坐。”
皇帝招呼青罗同坐,又叫来薛贵妃。
朝臣在明间候着,皇帝不话,他们不好妄动。
青罗有意无意扫了眼谢治尘,皇帝瞧在眼里,便叫谢治尘也来坐。
王中丞瞥了眼谢治尘,隐有讥讽之意,大约嫌他因尚公主享了优待。
谢治尘并未理会,依言过来,在青罗身旁坐下。
“用膳最宜细嚼慢咽,父皇切莫为了回去议事着急,”
青罗看了眼外间,收回目光,劝道,“不如让诸位大人先去堂署候着,待父皇用完膳再来。”
皇帝想也累了,便松口放人走了。
薛贵妃帮着布菜,皇帝接过她递来的瓷碗,抿了口甜浆水,冷不丁问:“罗儿可知太子与此案有关?”
青罗执箸的手一顿,“太子哥哥也收留乞儿了?”
“你道人人是你?”
皇帝失笑道,“黑巾僧所持兵刃刻有太子府徽记。”
青罗一脸茫然,未加思索道:“父皇,儿臣不懂,可若真是太子哥哥所为,他只怕要藏得死死的,怎会用他府里的徽记?”
皇帝问:“罗儿了解太子?”
“儿臣一年见不了太子哥哥几回,哪知他的性情?”
青罗忙否认,又道,“儿臣只是以己度人。”
薛贵妃眼皮一跳,不由瞥她一眼。
皇帝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如何以己度人?”
青罗看了眼薛贵妃,往皇帝身边凑了凑,附耳道:“父皇答应替儿臣保密,儿臣才说。”
皇帝嗯了一声,听她用只他二人能听着的嗓音,小声道:“儿臣幼时曾不慎将母妃心爱的一只梅瓶打碎,怕母妃责罚,便赖给那只常在太液池附近打转的野猫,儿臣愚钝,尚且想到做下坏事便想法子遮掩,何况是父皇选中的太子哥哥?”
皇帝挑眉道:“若罗儿不怕母妃呢?”
青罗眸中尽是不可思议:“儿臣自小对母妃又敬又怕,便是如今大了,也还敬畏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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