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色渐晚,隐隐霞光透窗而入,映照些许迷幻色彩。
屋中昏暗,少女躺在床上,脸色泛白,双眸紧紧闭着。
那双秀气的眉微皱,双唇紧抿。
显出几分倔强,又似乎是深陷在某个挣脱不得的梦中。
绿蕊进来,默默在角落点了一盏灯,让屋子显得没那么暗,而后便离开了。
“祁画师……”
“祁画师……”
“求你给我家女儿画像吧……”
哀求声不停响在耳边,祈辞冬周围一片黑暗,手中执着笔,不停画着,笔下的画像却不受她控制,扭曲错位,眼睛歪到一旁,嘴巴鼻子跑到了上方,看起来不成人形。
她盯着画像仔细看去,那扭曲的画像却是无数张人脸堆叠在一起,看着十分诡异怪诞。
祈辞冬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光线黯淡,她看着那柔和的床帐,胸口起伏,仿佛溺水获救的人一般,大口喘息着。
清晰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着。
桌椅处突然传来细微响动,祈辞冬以为是绿蕊,缓缓扭头看去。
目光在看到那坐在桌边挺直身影时,她脖子一顿。
——不是绿蕊,是荣惟芝。
荣惟芝侧对着她,眼眸低垂,正仔细看着什么。
他手肘抵在桌上,广袖滑下,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小臂。
手举至眼下,修长如玉的指尖似乎夹着什么。
祈辞冬微微眯起眼看去,现那是她的铅笔。
她看向荣惟芝,心中隐隐担心,怕被他现什么异样。
少年细眉上扬,眉尾勾出几分凌厉之色,眼睑因垂下而显得弧度柔和,眼尾线条清晰,鼻梁高挺,唇形优越,微抬的下巴下颌线流畅,整个侧脸完全符合人体美学,对学画的祈辞冬来说,简直就是最完美的模特。
她印象里的荣惟芝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然而此时的他唇角平直且有些向下,显出几分冷硬。
即使柔和的暖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出莹润的色泽,也不能消减半分那生人勿近的疏离冷漠感。
身上还有深深的疲累感,祈辞冬强撑着坐起了身。
荣惟芝仿佛这才觉她醒了一般,缓缓扭过了头。
眼波流转,看着床上的少女,眼角微弯,唇角勾起。
“祈姑娘,你醒了。”
祈辞冬点了点头,穿上鞋履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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