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只身站在正堂中。
他昂藏而立,一身锦绣喜袍更显他宽肩窄腰,墨微曲如长夜静海,深邃的眉眼晦暗凌厉,整个人像锋芒耀目的霜剑,凛冽不可侵。
萧越紧紧攥着她的牌位,关节都因用力而失了血色,似在强忍悲痛。
……
长街尽头传来的吵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乔婉眠循声望去,只见一队金甲红衣军士,押着近百个被遮了面容、手脚戴着镣铐的犯人走近。
一个老妪的声音凄厉沙哑,在一片悲哭呜咽声中格外刺耳,“萧越,你恩将仇报,无耻之尤!
我家老爷苦心教导你成才,如今你却要害我们阖府性命!
你不得好死!”
乔婉眠被她的诅咒吓到,暗自祈祷萧越千万要是个好官,没有冤枉眼前这些人,也不会无视乔家的冤屈。
队伍的尽头,一人一马踩着夕阳余晖,闯入乔婉眠的视线。
那人墨高束,体态风流,单手牵着缰绳,漫不经心的晃在最后。
即便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乔婉眠也轻易认出那就是她昨夜的梦中人——萧越。
她刚要提醒爹爹准备拜见,一个犯人突然腾空跃起,脚尖轻点大理寺门前的石狮借力,向父女二人身后的屋顶上跃去。
乔婉眠呆呆仰头看他,一声惊叫还闷在喉咙,就见一道银光闪过,那人在半空中诡异地抽动了一下,而后直直向她砸下。
她被乔应舟拽了一把才险险躲开,砰一声巨响,那人正摔在乔婉眠面前不足三尺处,捂着腿哀嚎。
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洞穿了他的大腿,他的身下迅扩散出一片殷红。
乔婉眠来不及反应,身侧又传来第二声闷响。
她慌忙回转身子,果然——爹爹晕血的毛病犯了,已经昏倒在地。
她蹲下身子,按住乔应舟的人中,试图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动作间,马蹄声疾来,萧越在她不远处停下。
乔婉眠慌张无措,仰头看向萧越。
他与梦中一模一样,只是大婚喜袍换成了威压十足的绯色官袍。
萧越姿态娴熟地在马上俯身探臂,骨感修长的手握住剑柄,轻轻一带便将贯穿那人大腿的剑拔出。
他略显苦恼地看了一眼被鲜血溅湿的袍脚,一个眼风都不给乔婉眠父女二人,吩咐身边匆匆赶来的随从刃刀:“带回去。”
声音磁性,干净,语调中是游刃有余的自信和高门教养出的矜贵。
刃刀上前堵住那人的嘴,毫不留情地将人从地上拽起。
眼看萧越已调转马头,马上离开,乔婉眠慌乱唤他,“等一下!”
萧越转过身来。
目光相对的一刹,乔婉眠又想起了从前见到晓越时他浑身浴血的样子,生出的一腔勇气倏尔消散,丝丝寒意从尾椎骨慢慢向上攀爬。
她避开目光交汇,声如蚊蚋:“西一——萧大人,我、我爹告你。”
“不、不是,是爹爹找大人,告别人……”
萧越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乔应舟,转身就要离开。
一旁的刃刀比他主子心软多了,他认出乔婉眠父女二人,解释道:“主子,这是乔老的后人,在城西开演武场。”
乔婉眠隐蔽地捅了捅乔应舟,见他仍旧毫无反应,才回忆着与爹爹排练了几遍的说辞,鼓足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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