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老三和老幺,这会儿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做作业。
陆锋闷头不说话,蹲在走廊外面的门口抽烟,捏着纸条等化验报告。
“怎么回事儿?”
季觉看着她手臂上的绷带,还有脸上的伤痕,目瞪口呆。
在旁边陪护的二姑娘陆铃眼眶明显是红的,一个劲儿的自责:“昨晚我应该陪妈一起看店的,都怪我,都怪我。”
陆妈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你?多你一个,去给抢劫的送菜么?搞不好劫财就变成劫色了!”
昨天晚上,接近凌晨的时候,有贼撬门进了汽修店,翻箱倒柜。
陆锋出门去找战友喝酒了,没回来,二姑娘在家里学习顺带照顾俩小孩儿,看店的只有陆妈。
被惊醒之后的陆妈瞪眼怒吼,抄着比季觉胳膊还长的扳手就要和毛贼拼命,结果双拳难敌四手,黑灯瞎火的,后脑勺挨了一下,昏迷,差点被绑走。
如果不是运气好,毛贼搬人的时候遇到收摊的夜宵车,被推车的老太太认出来,可能人都见不到了。
鬼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去。
一想到后果,季觉都一阵后怕,浑身发冷。
“哎呀,没事儿,小问题。”
陆妈拍了拍胸脯,抬起了比季觉大腿还粗的胳膊晃了晃:“老娘体质好着呢,这不还活蹦乱跳么?”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季觉不知道说什么,瘫坐在陆妈旁边,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又感觉比自己险死还生还要更后怕,更无力。
这些年来,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崖城独自生存,有多困难不足为外人道,可如果没有陆妈的照顾和收留的话,那季觉现在肯定早就变成死觉了。
寂静里,只有雨水洒下的声音。
季觉呆滞的看着这一切,许久,跌坐在了门槛上。
疲惫欲死。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掰开了僵硬的五指,将死攥着的栏杆丢在了地上,环顾四周——萧索的小院里依旧寂静,幸亏季觉家比较偏僻,最近的左右两家也早就搬走了,不然的话,这会儿恐怕不知道引发多少骚乱了。
他捏着手里的电话,有好几次,想要报警,可号码拨出的瞬间,却又忽然挂断了。
报警?
怎么报?说什么?有个老头儿闯进我家吃了我的白切鸡砸了我的大门和冰箱门,还想要吃我?尸体?哦,烧成灰了,就在泥里呢您看看,我绝对是无辜的啊,我正当防卫啊。
有用么?
十几年来,崖城每年安保预算越来越少,治安越来越乱,警察也越来越拟人。
据说新任总督都受不了,刚上任的时候就打算把警局业务都全都外包出去了。
况且……都变成灰了。
灰。
季觉看着那两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无力叹息。
你他妈图啥啊。
昨天蹬三轮来撞我就算了,今天直接过来啃人……最后忽然变成灰,没了!
为什么啊!
就为了来跟我说句兄弟你好香?然后给一个倒霉孩子留下永久的心理阴影?
疯了吗?!
不对,那副样子确实称不上清醒,自始至终都充满了癫狂,还有……那常人绝对没有的血色灵质,像是活物,不,更像是寄生虫一样隐藏在他的躯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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