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激动过后,赵顼渐渐平静下来,他回头看向张斐,“朕现在终于明白亢龙有悔的意义。”
张斐只是微微一笑。
赵顼道:“但这也令朕感到害怕。”
张斐点点头道:“我能够理解。”
赵顼道:“可有办法,能够防止这一切的生?”
真是眼睁睁地看着辽国滥纸币,虽然他们事先就已经知道这个问题,并且是严加防范,然并卵,跟没防一样。
这是人性所致,而亢龙有悔,指的就是人性啊。
张斐摇摇头道:“我就是再厉害,也不能扭转人性。”
赵顼道:“或许有,只是你不敢说。”
张斐道:“陛下是想立法限制君权?”
赵顼问道:“这难道不是一个办法吗?”
张斐道:“不瞒陛下,如果陛下真的决定这么干,我是第一个反对的。”
“为何?”
赵顼好奇道。
张斐道:“因为这有违人性,陛下也一定会对此后悔的,这只是陛下的一时冲动,未有考虑周全,而且,既然陛下有权立法限制君权,他日也有能够修改此法。
到时候若生矛盾,陛下和公检法都将变得无路可退,只能二选其一,故此我宁可维持现状,给双方都留有余地,先保持这一股展的势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赵顼沉默良久,突然笑道:“你看待问题,总是与别人不一样。”
张斐道:“或许是因为陛下给予我太多的宽容,我才敢直言不讳。”
赵顼哈哈一笑,道:“这也是朕珍惜与你的友谊的主要原因。”
说罢,他突然抬手搭在张斐的肩膀上,“如果有朝一日,朕被人性所迷惑,你一定及时告诉朕。”
张斐点点头道:“一定。”
之后,张斐又跟随着赵顼回到皇宫,好好痛饮了一番,回到家时,已经是二更天。
“哇!
什么情况?”
来到自己的卧室,只见许芷倩和高文茵喝得是睡眼稀松,两腮酡红,嘴里还哼着嘟嘟嚷嚷交流着什么。
“是张三回来了?”
许芷倩斜目一瞥,大咧咧道。
高文茵似乎还仅存一丝理智,双手撑在桌上,正欲起身。
张斐赶紧过去,一手揽着她的香肩,又向许芷倩道:“是的。”
“过来过来,陪本娘子喝上几杯,今儿本娘子高兴。”
许芷倩冲着张斐眨了眨眼。
张斐又想起第一日与许芷倩见面,也是这个德行,不过他知道许芷倩今天肯定非常开心,一直以来,她都是支持王安石改革变法的,倒不是说她对于政治有多高的认知,而是她渴望国家富强,渴望洗脱屈辱。
收复燕云,无疑就是最高的证明。
她今天肯定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今儿张三我就舍命陪夫人,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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