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剑锋挑起他的下巴,也许是认出来他究竟是谁,便轻轻地“啊”
了一声,笑得意味不明,“是你啊。”
“王臣愿降求王饶臣一命下令斩杀您父亲魏崇的是大盛先王谢岐啊臣是不得已,是不得已啊”
男子抖如筛糠,声泪俱下。
“你应该是误会了。”
少年漫不经心地在剑锋上滴下来的血珠,“孤是给了严非疾,朱禹二人选择的机会。”
他抬眼再一扫这殿内惶惶难安的一众人,“可你们这些脏东西,配吗”
被少年手中剑刃折射出的寒光稍稍晃了眼睛,她再睁眼时,就亲眼目睹了一场血腥的杀戮。
殿中方才还在求饶的盛国旧臣一个一个的,都死在了他的剑下。
后来大殿之中除却那遍地的死尸,就只剩下他一人。
楚沅见他回身朝那王座一步步走上去,回身再坐下来时,他握着剑柄,带血的剑锋就抵在王座前铺设的地毯上。
偌大的宫殿内,寂寂无声。
她忽见他轻抬一手挑起旒珠,露出那张苍白的面容来,着底下那些浸在鲜血里的死尸,他忽然笑了。
笑得尤为开怀。
楚沅在以往的好多个梦境里,还从没见过他这样笑,却令人遍体生寒。
当他的笑声逐渐变得渺远,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犹如单薄的纸片一般被风裹挟着远离了大殿,再不清那坐在王座上的少年。
她眼睁睁地着眼前的雕梁宫阙瞬间挤压下去,埋葬了宫城里所有的活人死尸,也埋葬了他。
烟尘四起,所有画面风化无痕,楚沅一瞬睁开双眼。
她下意识地喘气,嘴里有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趁机顺着喉咙滑下去,她哽了一下,紧接着就开始猛烈地咳嗽。
也是此刻她才发现上方垂下来数条纤薄的殷红纱幔,而在最上方纱幔的交汇处则坠着一颗浑圆的珠子。
那珠子散着柔亮的光,如月辉般银波粼粼。
而她竟穿着一件殷红的嫁衣,乱糟糟的卷发也都被人梳理成髻,弄得她头皮有些紧,鬓发上好像还压了个有些重的头冠。
楚沅瞪大双眼,才抬起自己的右手,就发现竟被人用白布包得严严实实,像个猪蹄。
她抬左手时却遇到了些阻力,她到自己同样被包扎得像个猪蹄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个纯金凤镯,上头雕刻的凤凰翎羽纤毫毕现,栩栩如生,而那凤镯上还牵连着一条细金链。
纤细金链连接的另一边是一只修长的手。
那是一个男人的手。
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纯金龙镯。
楚沅在目光上移,到躺在自己身侧的那人,有一张方才在她梦里出现过的苍白面容,刹那间,她脑海里便又是那大殿里铺陈流淌的鲜血,和那些尸体。
她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冷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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