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位长者如此,众人也都一一换成箕坐姿势,须伯岸还舒心爽快地轻叹了一声,想来长时间跪坐把他折磨得够呛。
吕伯又把水瓮和水碗放到席间,道:“从此时起,诸位俱为布衣,公子之名只得暂且收起,但以兄弟相称。
吾弟兄与梁伯年齿略长,又着青衿,可称先生。
虎仲先生年虽长,却是短褐,只得委屈了虎兄了。”
虎仲一摆手,满不在乎道:“不亏不亏,但求有饮有食便罢!”
众人哄然,于是舱内气氛又渐渐转为热烈。
须伯岸率先出席,道:“弟与诸兄斟酒,坐个酒令。”
边说边在水瓮边席地而坐,展身舒足,畅快之极。
();() 吕伯问道:“敢请兄尊姓?”
大梁尉道:“此是须兄。”
吕伯道:“莫非出大梁首贾之家?”
大梁尉道:“正是。”
须伯岸之父须贾大夫,在魏王宫中总领采办、交易,故而吕伯有此一问,大梁尉有此一答。
吕伯道:“须兄名门巨贾,今后可要多加亲近!”
须伯岸道:“濮阳吕氏,商家巨贾,生意场上有太公用兵之称。
何意竟委质君侯。”
濮阳吕氏自称出于姜太公,多有巨商,分枝蔓叶,遍布诸行,故须伯岸有此言。
吕伯道:“信陵君礼贤下士,天下闻名;吕某不才,家中诸生意俱难堪大用,凡为百事皆出人下,故委质于人,但求一食耳。”
须伯岸道:“不意一出手,竟是千石巨贾,虽濮阳本家,亦不过如此而已。
名门巨贾,果不虚传!”
吕伯道:“赖信陵君威灵,非区区在下所能为也。”
须伯岸道:“凡商贾无不借重,区区须家,如非籍大王威灵,大梁繁盛,不过苟苟求活而已,何能于生意场上伸展。”
吕伯道:“须兄言语通达,在下敬服,当饮一碗以壮言辞!”
说罢起身,走到须伯岸身边,就要斟酒。
须伯岸拦住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
’合当弟子为先生行酒!”
两人争执不下,席间虎仲先生道:“依老朽之见,二人依序各饮一碗。”
大梁尉道:“虎兄之意甚好,吾为汝二人执壶。”
言罢也起身到席外,将水碗交到须伯岸手中,端起水瓮,满斟一碗;须伯岸双手举起,奉与吕伯;吕伯双手接过,一饮而尽,向须伯岸亮出碗底。
大梁尉再就吕伯手中,满斟一碗,吕伯同样双手递与须伯岸,须伯岸双手接过,也一饮而尽,同样亮出碗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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