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听得多了,麻木了,每一次听到时,心下究竟还有没几分希望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却又不甘心,一次一次的去试一遍又一遍。
漫长漫长的时光,这样的试开始成为一种习惯,安松其实不记得到底是怎么了。
约莫,是为了一只金丝雀。
或许他因他而死,过意不去
又或许,是为了婉婉
婉婉婉婉,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她在干什么安松想着,心底的空荡注入了一丝活气,让他有胀痛不止的脑袋有了丝浮隙,多了些许力气站起了身子。
招来仆从,说了个地,便上了桥。
桥子很朴素,素净的藏蓝色桥帘,桥里头的光线随着桥帘蹁跹忽明忽暗。
安松的脸也跟着神色不明起来。
正午时分的太阳灼眼,路上的行人走动都显出几分倦倦无精打采之色。
随着小厮的呼唤,安松掀开桥帘偏头打量。
是一条树荫蒙蔽的小巷,长又幽深,灼热的太阳光仿佛把这里遗忘了般只留下几道显眼的又不灼人的柔光,柔光下依稀可见些许浮尘舞动,青石板上印下了叶影斑驳。
墙角古旧的黛色青苔。
墙侧露出的檐角弯弯,挂上的两只红灯笼摇晃着,在地上留下浅影,檐下立了个青衣人影,肤白,长发,转过脸来是合得上那身段的好容貌。
只是佳人双目对上安松的眼,柔意化作入骨的恨,让那张脸蛋少了温婉,多了几分生气。
这恨意到底起不起多少波澜,反
倒让他多少没趣。
猜都猜出来的样子,循着他的设想那般走,没有出彩,想来这趟门出得也不值当。
眼见巷子那头有人牵马而来,一身的黑衣,安松对佳人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笑。
藏蓝桥帘软软搭在他的手背上,阴影一重重,桃花瓣般的眼微弯,嘴角上扬得恰到好处。
满意的到佳人眼底的怔忪,放下桥帘对仆从道,“走吧。
去徐府。”
只是安松一路还没到徐府,便先被徐府的人叫住了。
“太傅,大人邀你去另一处。”
安松可有可无的摆手答应。
直到去了,白底皂靴落在泛灰的石板,一步步迈进不入眼的庭院。
树尤其多,绿意一重接过一重,小径上的石子散着黑黝黝的光泽,凉风吹面,倒也算是个好去处,安松想。
漫不经心的踱步,腰间翠色玉佩下的流苏在衣摆处有一遭没一遭的滑过,小径到了头。
拨开树影,见到的图景让他眯了眯眼,觉得将上一番评论的算字去了也可。
绿意绕水,碧水中央立了一小亭,水下清得可见游戏的鱼,水面上大瓣绿叶拥着白色的层叠半步莲,小亭飞舞着红色的烟纱。
烟纱随风一半飘在亭外,两两清晰的倒映在水面,真真假假,风起时挨着叶絮语的半步莲。
安松胀痛的脑子缓了下来,夹着半步莲清香的风在鼻尖逗留,他嗅着,恍然想起做过的一场梦。
梦里也是这般的水这般的莲,除却那亭子换做笼,里面立着的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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