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单人训练室上的这一路上,焚天仅仅只是神色不明地注视着风烛罢了。
自始至终,他都一言未发。
因为此刻连他自己都摸不透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本不该在这时候回到宿舍的。
他本不该再任由风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然后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搅乱他心绪的。
他甚至本不该来到这所大学。
这一个月来他日复一日地焦躁不安。
甚至于最近他见到风烛的每一秒钟,他的心底几乎都在叫嚣着某种刻骨的恶欲、以及那比恶欲还要深重的极致渴望。
有时候上一秒他还在想着要将风烛粉身碎骨,下一秒却又不合时宜地对这个小崽子起了某种既柔软又令人作呕的旖旎念头。
疯神焚天此生从未过任何人。
万年以来,他的血肉、骨骼乃至灵魂深处所充斥着的只有那亘古不灭的肆意癫狂。
那种疯狂大概就像烈火一样早就将他的情感与理智统统烧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他可以孑然一身,他可以铁石心肠,他可以肆无忌惮而又极端自我地嘲弄着整个宇宙。
死神也好、酒神也罢,哪怕是那位总和主神一同被提及的东王东霆,他都可以嗤笑着将其称之为蠢货。
因为他以为他绝不会动心。
因为他以为他绝不会为了某个家伙而神魂颠倒、缴械投降。
毕竟他从刀山血海里爬出来、他从弱肉强食的宇宙中登顶,可不是为了在未来某一天低下头颅来给某个人当狗的。
焚天倒不是个自欺欺人的人。
事实上这一个月来他尽量避开风烛也不是在自我逃避,他只是在察觉到自己对风烛的情感过于微妙之后,难得想弄清楚这种情感究竟意味着什么罢了。
但只要风烛一出现在他身侧,他当时的情绪就会骤然复杂到让他完全没耐心去理清这些玩意儿的地步。
所以周末时他才总是回到中域。
说真的,焚天甚至还强忍着满心荒谬设想过他上风烛的可能。
为此,他还特意找来了酒神麾下的情之神。
情之神梵妮所拥有的能力理所当然地与情有关。
而让人体会到情的曼妙这种事只是她神力的其中一种应用方法罢了。
于是焚天直接让梵妮将神力作用在了他身上,并借由这份能让人体会到情的神力稍微在自己脑海里想了一下风烛的模样。
即便是在焚天压抑着自身力量的情况下,情之神梵妮的神力对他的作用依旧小得可怜。
因为当那种恶心的情感乍一涌起的那一刹那,焚天那深入骨髓的疯狂便已瞬间将这点情感给焚尽了。
不过在那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他虽然不清楚究竟什么是情,但终究还是勉强感觉到了所谓的忽然动心大致是什么样的。
而他也因此知道了他对风烛的情感应该不是情这种令人作呕的玩意儿。
毕竟他体会到的情绪和他对风烛产生的情感基本没什么相似之处。
他借由情之力想象着风烛的模样时,他所体会到的动心说到底不过是某种浅薄到不值一提的兴味罢了。
但实际上他似乎从未对风烛有过这种感觉。
哪怕是他在那颗死星上第一次见到风烛时,他对风烛所怀有的情感也远比动心要复杂得多。
只一眼,这个小崽子就让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恶欲来。
那与情中所谓的动心简直就像是两个极端。
如今他既对风烛充斥着愤怒、厌恶、杀意等沸腾不息的恶欲,但同时他又因这个小崽子而兴奋、愉悦,甚至还一再地为之心生动荡。
所以他不风烛。
他对风烛连动心这种感觉都不曾有过,又怎么可能会沦落到上对方的地步
他大概只是这些年来太过无聊,所以一朝苏醒之后才会对风烛有点过于在意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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