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颜拎着鸡,抬步迈过篱笆走过去,命令两个人,“抬脚!”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抬起一只脚。
果然!
两个人的脚上也都沾有煤灰。
“你诈我!”
慕清颜抡起手上的花母鸡就想朝背身走开的韩致远丢去。
攥着一把鸡毛的手高高抬起之后,在一众衙役的注目之中,深吸了口气又垂了下来。
因为林家的事与小乞丐的死,她已经活到了临安百姓的风口浪尖,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对这位能替她挡麻烦的韩公子不敬,岂不是更让自己过不去?现在她还要从他身上去追寻叔父的下落,解开案件真相。
不过一点儿小事而已,怎能忍不住?
刚才她确实是被吓愣了,短短的时间里一个接一个的案子发生,让她一有事就首先往案犯的阴谋上去想,倒忽略了最简单的答案。
“韩某也是好心让你松松神,不要绷着一根筋,以后还有更多的事,小心把筋扯断了。”
韩致远一边前走,一边道。
慕清颜拎着花母鸡追上去,“你这个办事的,有这样给人松神的么?”
韩致远走出院外,在门口停下,抬手示意所有人听令,“以此院为,向北查,最远至定民坊韩府,看谁家有新填充地,傍晚左右刚有煤灰倒入。
你们两个!”
韩致远回身朝两个韩家奴仆招手,“给衙役带路,就你们来时经过的地方,有煤灰遗漏之地所指是首要路线。”
“是!”
众人领命。
没多时便有结果。
距离丢鸡家向北不远有户人家正在平一口水塘,水塘一丈见方,已经填深一大半。
填充物都是废渣,靠南边有一片煤灰。
因为临安刚刚下了几天连阴雨,废渣表面被两天的太阳晒干,可要是翻整,下面被雨水浸入未干透的湿渣子便会暴露出来,很明显这些废渣都还是维持原来的样子,没有人动过。
只有那片煤灰是被人新倒的。
水塘位于这户人家的房后,周围被一人高的围墙圈着,只留有一个小门,门口有明显的平车经过的轮痕。
“公子,我们跟着路上的煤灰印痕查到这里。”
杨捕头将韩致远领进小门,指着塘里的那片煤灰道。
韩致远走到塘边,“从那片煤灰的地方向下挖!”
衙役挥舞着从附近人家征来的工具大干起来。
紧邻屋后,平填水塘的人家无疑最先被惊动到。
一个男人带着家小跑来不停的拱手作揖,“差爷,差爷,这是怎么回事?这塘子可是在我家地契上注明的,归我家所有,填充的废渣也是我从街坊那里收集来的,本也不急着用,就这么慢慢的填,都填了快一年了,可没有埋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韩致远注视着已经被挖了个坑的池塘,“让小孩子远离,免得被见不得人的东西吓到。”
“韩公子?您是韩公子?韩公子英明!”
那男人跑到韩致远跟前继续拱手,“我家这池塘干干净净,不会……”
“公子!
挖到两具男尸!”
男人登时被衙役的喊声噎住,张着嘴巴合不拢。
干活的衙役从坑里抬出两只麻袋,解开口,倒出来两个死人,因为被塞进麻袋里,这两个死尸身上除了血迹之外倒算干净,其中一具少了一只手。
那个男人傻眼了,“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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