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希有点惊讶于珀西的直白,不过他从来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我写了回信,应该是邮局把信件弄丢了。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珀西摇了摇头,有些欲言又止:“司康是汉斯太太送的,曲奇饼是我随便做的……不太好看。”
埃里希笑了起来,那双蓝眼睛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像一对澄澈的玻璃珠:“但是很好吃。”
在这一瞬间珀西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春季德里纳河岸的草场,被挖洞的野兔搅得乱糟糟,每一只挖洞的兔子都叫埃里希。
他低头想笑又抿了一下唇角,这个表情让他显得很呆,但是他并不知道,在心里暗自高兴埃里希对曲奇饼的夸奖,他决定要写信感谢撰写食谱的安娜夫人和出版这本书的出版社。
埃里希的感觉相当敏锐,他能察觉到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可有可无地的话时,珀西在偷瞄他。
在他们的目光快要相接的时候珀西又快地低下头去用小匙搅拌加了方糖和奶的红茶。
埃里希并没有觉得有被冒犯到,相反他觉得有点有趣,他甚至故意坏心眼地和珀西的目光频频对接,来回几次以后他丝毫不怀疑再这样搅拌下去珀西的杯子里会掀起萨默斯莱平原春季的第一场龙卷风。
阳光明媚的午后,佩克诺农庄的半弧形玻璃窗外玫瑰的枝条轻轻抽打着窗框,窗后的小圆桌前坐着的两个青年都在这杯短暂的热茶里获得了乐趣,虽然只是普通的热红茶搭配冷司康。
珀西观察到埃里希会在热茶里兑三分之一的牛奶,还会加一粒方糖,只吃了一块司康,而曲奇吃了足足有四块,并且对司康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偏好,这一现足够让他高兴好几天。
因为佩克诺农庄没有雇佣仆人,珀西不得不亲力亲为收拾用过的茶杯和碟子,还要到厨房里去烹饪今晚的晚餐。
他为此感到沮丧,并把所有错误都归根于邮局的失误。
他本来可以收到埃里希的亲笔信,收藏起来在以后的岁月里也可以时时拿出来端详,并且还会雇佣好仆人准备好一切,而不是在独自准备晚餐的冗长时间里放任埃里希一个人像孤魂野鬼那样在佩克诺农庄里四处游荡。
独自留在会客厅里的埃里希并不算得上是一位安分的客人,他的彬彬有礼和沉稳从容只是上流社会统一矫正的产物,在佩克诺农庄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松弛,珀西在有意地纵容着他,这让他对珀西产生了相当大的好奇心。
他慢悠悠地踱步到挂着照片与画像的墙壁前,这些照片和画像大多数都是一对年轻夫妇与年幼孩童的合影,也有几张分开的单人像,不难猜出他们是珀西的父母。
照片墙里的其中一幅画像很吸引他的注意,里面的珀西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岁,他坐在父母的怀里像个乖巧的小天使,身后的背景里还有飞舞的白鸽。
埃里希透过这幅画像想象了一下珀西小时候的样子,瞬间有被可爱到。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照片墙与这幢房子的装潢摆设让他产生了一种时代的割裂感,虽然家具都是新换的,但仿佛这幢房子的时间被某种不知名的魔法静止了很久。
埃里希不继续往下想了,他开始觉得独自待在会客厅里有点无聊。
佩克诺农庄的厨房很大,以前可以供四名厨娘一起同时进行烹饪,摆在正中间的长桌除了可以用来摆放食材以外也可以让佣人们在这里一起闲聊聚餐,主人们很少会亲自到厨房来。
珀西在更换管道时给厨房安装了最新的自来水管道和燃气管,角落的大型黑铁碳炉被保留了下来,烤制糕点和炙烤肉类时可以用到。
并且这间厨房还附带了一间储藏室和地窖。
此时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珀西迎来了一位不之客,更准确来说是两位。
埃里希在门框上轻敲两下:“需要我帮忙吗?”
珀西手一抖,白胡椒粉撒多了,他把胡椒罐搁在台面上回头看着埃里希,表情惊讶中带了一点茫然无措。
他的反应有点迟钝,不知道要先遮住乱糟糟的台面还是先把埃里希推出去。
不过他已经失去最好的时机了,埃里希直接走进厨房,身后还缀了个小尾巴,威尔也跟着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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