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闻言,心中大惊。
方予安是方家独子,本想着国公府家大业大,对子女的教育严谨,怎么说方家和苏家也是姻亲,方家好了,对他们国公府也是有益无害的啊。
谁曾想,偌大一个国公府,竟是容不下一个九岁小孩,他们竟是想养废了她儿子吗?她才不信,一个奴才,没有主人家的允许,竟敢怂恿着主子去玩,还对主子口不择言。
国公府,这是没安好心啊。
“走,回家去,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家去。”
方夫人此时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是爱慕虚荣想要攀高枝,可她到底也是个母亲啊,孩子便是她的底线。
他们可以看不起她,甚至看不起她的孩子,唯独不能有生出害她的孩子之心。
这是她万万容忍不了的事。
她一边说一边哭着将方予安拉进怀中,他的儿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到底受了多少欺负啊?
是她鬼迷了心窍,只觉得在高门大院中生活风光体面,却忘了这个高门大院中的肮脏算计,更是忘了,苏老太太并非她亲生母亲,又怎么可能对她,对她的子女有几分好感。
“安哥儿,是娘对不起你,我们这就回家去,娘给你请最好的先生。”
方琳薇看着失声痛哭的母亲,有些无奈的捂着额头。
她真的是这深宅大院中长出来的女子吗?还是苏老太太自小就把她养成了个没脑子的闺秀?
不然,如何解释她这样前后不着调,凡事不计后果不顾周全的性子?
“在等等吧。”
方琳薇挥退了秋菊,将水煮蛋放在了一旁道:“这事急不得。”
方夫人闻言急道:“如何就急不得了,难道我的家我想回还有人能拦着不成?”
“就是,老太太本就不喜欢我们,我们走了,她怕是高兴还来不及。”
方予安接过话说。
在方夫人说要回家时,他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这个国公府,他早就待够了!
早知道说出这些话母亲会回家,早在两年前他就该说了的。
方琳薇见两人愤恨着不走不罢休的模样摇头道:“母亲想想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告诉他们,咱们这是和国公府置气?”
方夫人闻言,很是不耐烦道:“如今,他们都这么欺辱咱们了,就算和他们置气,难道不该?”
该,肯定是该的呀,方琳薇巴不得立刻马上和这些人断了关系。
可是不能,两姓联姻岂是能说断就断的,既然不能,那就代表日后他们两家还是要继续做亲家的,所以便不能把事情做绝。
她耐着性子道:“娘,这么长时间都忍了,又何必在乎多忍些天。
咱们就是要走,也得走得漂亮,让人挑不出理来才是。”
方琳薇见方夫人听不进她的话,只是搂着儿子不吭声,她便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她,便又道:
“娘,你好歹为爹爹想一想啊,虽说爹爹官至徐州知府,都是靠他自身努力得来的。
但是其中也不免有着国公府的原因。
虽然国公府自外祖父去了便落寞了些,可往日外祖父的那些关系还是在的。
因着爹爹是国公府的女婿,就算舅舅不曾帮过爹爹什么,可那些想要为难他的人看在国公府的面上也会宽宥一二的不是吗?
若我们此时与国公府撕破了脸,舅舅或是老太太想要对方家报复,只需他们一句话便能给爹爹在官场上下多少绊子。
所以,娘,咱们得忍,要走,也得过了这一阵子在走,让他们无可挑理才是。”
方家要想硬气,终归还是得靠方淮,万一他出了事,就算不在这国公府内,苏家的手依然能伸到方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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