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的点点头,声音和蔼,“走吧。”
一众人踏上寒山寺外的青石阶梯,风吹落叶,出簌簌的动静,不远处寺院的檐角上悬挂的青铜铃铛随风轻轻晃动,鸣音切切。
与此同时,寒山寺后院敬修堂。
慕兮换回一身淡紫色菊纹罗裙静坐在铜镜前,描柳弯眉,勾勒眼尾,末了特意在一侧眼尾下一寸的地方点上一颗小痣。
镜中少女未施粉黛,双颊面若桃花,朱唇皓齿,眼尾那颗小痣,更添几分妩媚,楚楚动人,三千乌丝中一枚精巧的白玉雕花簪子上点缀着几颗珍珠,温婉优雅。
慕兮拿过妆奁旁的薄纱附耳戴上,薄纱遮面,隐隐透着几分朦胧感,自有一股清灵之气,让人瞧不真切。
午时一至,宁静的四周被一阵悠远的钟声打破,三次钟声落下,一切归于寂静。
佛殿内佛音袅袅,细碎的灯烛晃动,巨大的金身佛像巍峨矗立在正中,慈眉善目地俯视着芸芸众生。
跪在大殿中的杨淑妃和景逸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
这一瞬,景逸仿佛回到前世,他依旧清晰地记得。
前世他就是这般跪在这,为她祈祷,祈求她重生。
那年,是她的第一个忌日,也是他被封战王携大军凯旋之日。
却无人知晓,得胜归来高高竖起英雄髻,身披银甲的男子站在寒山寺外,亲自卸下铠甲,一身白衣布衫,没有一丝装饰,只独留下腰间的白玉龙纹祥云佩。
一步一落踩上白雪皑皑覆盖着依稀可露的青石台阶,缓步踏进寒山寺。
钟声落下最后的余音,一切归于寂静。
佛殿内,景逸面对着巨大的佛像金身,跪在蒲团前,双手合十诚心许愿。
微弱的烛光在他那稠墨般的眼底跳动,从不进寺院从不相信佛祖的他,自她离开后,每当她忌日都在这陪她,以今生求来世。
后院古老的白果树,苍劲的枝干被白雪覆盖,却依然傲骨于世。
墨色刻丝的鞋履踏上厚实的积雪,出一阵咯吱声,景逸缓步走近一间静室。
门头上挂着静修堂三个墨色大字,端庄古老。
景逸布满伤痕的双手推开房门,屋内被打扫得很干净,淡淡的栀子香中混合着书墨香,没有多余的装饰,只留正中摆放着的书案,上面放着早已干涸的笔墨,和几张写满字泛黄的纸张。
另一侧奉台上,一盏长明灯闪着细微的光芒,跳动的光圈后隐约能看清台上奉着的牌位,上面写着:
慕兮之灵位
景逸立
景逸站立在奉台前,眉眼温和,少了几分往日的书卷气,多了些刚从战场归来的戾气,他动动唇角,“十七,很久没来看你了,今日特意来告知你大军凯旋,我平安回来了。”
可惜,她再也听不到。
景逸温和的眉眼中流露出少见的悔意,折身在书案前坐下,冷白皮的手上还残留着一道触目的伤痕,他手指摩挲着泛黄的纸张,凝着慕兮曾一遍遍写下的他的名字,上面的字清秀雅致却刚柔相济,和他写的完全不同,他的字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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