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田地空,茫茫然的绿色海洋在湛湛蓝穹下摇出飒飒响声,像口哨,像曲音,像幽咽婉转的梦呓,如幻似真,分不清晰。
远处的墨绿茂林之中无声无息地攀出几抹鬼魅般的黑影。
黑影蛰伏在密林深处,凝望这边许久,似乎在做什么决定,俄而,数十道黑影“嗖嗖”
几下隐进墨绿色里,杳杳无痕。
碎风拂,如人吟语,细微不可闻。
丘陵远看不是特别峻拔,近望却也是不小的高度。
柳厢,俞冠楚,卷丹和妙语像游街的死犯被密不透风地捕押着,一路走去,所见的大睦朝军队人数越密集繁多,跨过丘陵后,应势向下走,极目一眺,便是满眼黑压压的军营帐篷。
驻扎在相对平缓的地带,密密匝匝连成一条似溪似湖的蜿蜒形状,更形象的说,像极了一条大黑龙盘曲在丘陵底部,潜伏不动。
刺有“睦”
字的黑色旌旗如黑云压顶,飘浮在风的怀抱中,此起彼伏。
不知是哪位士兵脚痒痒,看着俞冠楚生得细皮嫩肉,形貌昳丽,便有着折磨对方的变态癖好。
他拔出身上的一把大刀,毫无征兆地用刀背对着俞冠楚的腿弯重重地一敲。
俞冠楚不曾习过武,素日里待人也温和有礼,极少与人生打斗。
加之他本就腿伤刚愈,出乎意料之下被人没头没脑的这么一袭击,闷哼一声,俯面摔倒在地。
再抬起头来,绝世出尘的容貌赫然糊了满满地泥灰,与火药轰出一脸黢黑印子的柳厢,两两比较,冥冥之中竟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
“哈哈哈哈!瞧他摔得可怜样儿!长得不男不女的,跑来边境做什么?”
那士兵抱着大刀,俯视俞冠楚的狼狈窘迫模样,笑得趾高气昂。
柳厢见状,周身一震,一股无名怒火自脚底直窜上头皮,烧得她怒火中烧,拳头硬。
她猛一斜身,反手擂出一记重拳死死地砸到那士兵的鼻梁上,只听一声清晰无比的“咔嚓”
之音,那士兵立时疼痛难耐地丢开兵器,抱着鼻子一阵倒抽气。
“柳姑娘!”
俞冠楚刚自地面爬起来,一抬头就扫见柳厢把一大睦朝士兵打得鼻血横流,心脏一紧,来不及顾及仪态,跑几步过来,“息怒!
息怒!柳姑娘,这在军营之内,切莫与人动粗。”
柳厢转身看定俞冠楚,上下打量对方的情况,见其除了面颊扑了灰尘泥土,看着有些窘态,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皮外伤,才放心地舒出一口浊气。
她道,“小郎君,你没事吧?虽然咱们光明磊落,不怕被扣上什么黑锅,但也不能由着旁人随意欺负!你体格孱弱,不善武力,可不是他们欺软怕硬的由头!”
话音一休,随之而来响起一声戏谑的嗤笑,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
“嘁,看不出来,这位模样黑黢黢的姑娘竟然如此力大如牛,胆量包天,怎么?你与这位公子有着什么密切的关系吗?何以这般护着?”
付庚重在前方听见后面的骚动,忍不住牵马踱来,刚巧赶上了柳厢虎虎生风的挥拳打人的精彩画面。
一群大睦朝士兵见自己的人被一个身量高挑却不乏瘦弱的女子给揍了,气得抓耳挠腮,怒冲冠,恨不得不顾付庚重的阻拦,围上去好好收拾眼前不知死活的女子。
柳厢仰头望向付庚重,眸仁熠熠生辉,她拍拍脏手,指着自己,“什么黑黢黢的姑娘?我叫柳厢,又不是没名字。
校尉大哥,是你的人先一步招惹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就凭白被他敲一下,何其无辜?我还一手还不成吗?”
“你还手,你以什么身份还手?大睦朝的士兵是容许你这不明来历之人随意教训的?”
付庚重气极反笑,眸子不由得多多在柳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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