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征那个人啊,空长了一副凉薄的皮囊,冷感、清隽、高不可攀,谁想到,一旦动了心,竟是这样的赤诚,坦荡而执着。
陈鹤迎觉得心头像是压了块千斤重的石头,火气抑制不住地往上冒。
他穿过住院部的走廊,在电梯前停下,墙壁上的镜面装饰映出一双深黑的眼睛,里头阴云翻涌。
电梯门即将打开时,陈鹤迎挥了挥手,跟在身后的助理上前一步,“陈总。”
“江应霖还在牢里吧?”
陈鹤迎说,“安排一下,给他加点娱乐活动,千万别让他活得太舒服。
阿征落下一身的伤,总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助理低眉,“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鹤征在医院住了七天,期间,他只见过一次陈鹤迎,进行了一番不算愉快的谈话,之后,除了医护人员,再不见任何人。
手机设置了飞行模式,社交类的软件都不使用,新歌全部手写,房间里到处都是凌乱的乐谱,还不许人收拾。
有时候他会不自觉地把新写的旋律哼唱出来,护工是个有点腼腆的小伙子,笑着说:“真好听,陈先生应该去做歌手,一定能红!”
陈鹤征坐在窗边的布艺沙上,闻言写字的动作一顿,护工以为惹他不高兴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多嘴。”
“没关系,”
陈鹤征弹了下水笔的尾端,“我以前的确想过做歌手,把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年都写成歌,在除夕夜唱给她听。
后来,我嗓子没那么好了,也就不了了之。”
说到这,他自嘲似的笑笑,看了眼窗外的暖阳,“那时候多天真。”
陈鹤征静养的时候,温鲤也病了。
她太瘦,抵抗力一直不太好,容易着凉感冒。
早上起床时,温鲤觉得脑袋沉,她找出温度计量了量,果然有些烧,吃了退烧药也不见好转,到了傍晚,傅染宁从图书馆回来,温鲤的体温已经逼近四十度。
这个数字有点吓人,傅染宁立即打车带温鲤去了医院。
只是寻常感冒,没什么大问题,接诊的医生给温鲤开了些口服药,又让她到输液室去挂水。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透,输液室里人不多,傅染宁先去缴费,之后又去附近的小吃铺买了小馄饨和热豆浆,让温鲤吃一点,垫垫肚子,不然,身上没力气,会更难受。
盛夏时节,温鲤的手指居然是冰冷的,她握着温热的豆浆杯暖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傅染宁说:“对不起啊,宁宁,给你添麻烦了。”
“说得什么话呀!”
傅染宁瞪她一眼,“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瞎客气什么!”
温鲤虚弱地笑了笑。
出门的时候比较着急,来不及仔细收拾,温鲤扎了个丸子头,颊边几缕碎,身上是棉麻质地的短袖衫和半身裙。
她天生冷白皮,即便病了也不显狼狈,反而有种慵懒的文艺感,温柔而洁净。
打针的小护士悄悄问温鲤她身上的衣服是在哪里买的,温鲤撑起精神去手机上翻购买记录,找出店铺名字和价格给人家看,一边说话一边时不时地侧头咳几声。
傅染宁看了,无声地在心底叹气——
多好的女孩子啊,那么乖,又那么温柔。
小护士走后,输液室彻底安静下来,挂水的过程很无聊,温鲤疲态明显,坐着又睡不着,只能靠翻看社交软件打时间。
当她第五次点开陈鹤征音乐工作室的官博主页时,傅染宁忍不住开了口:“鲤鲤,说实话,你是因为担心陈鹤征才会生病吧?”
那么多负面情绪全部郁结在心里,怎么会不生病呢。
能病一场,宣泄出来,反倒是好事。
在傅染宁面前温鲤没什么可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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