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闭着眼,淡声说:“哥,你那天不问我,什么是爱吗?”
程时轻“嗯”
声,转头问:“想明白了?”
“没明白。”
程一坦白,她对自己剖析过后也挺无奈的,勾唇笑笑说:“上学课本上,老师天天讲,爱是伟大,牺牲,奉献,付出,成全,可我认为,爱是占有,是排异。
我喜欢的人也好东西也好,就必须是我一个人的,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碰。
谁碰了,我就不要了。”
程一勾勾唇角,又说:“我喜欢的,就想占有而且我一个人独占,别人不能碰,碰了我就不稀罕,扔了。
就跟我爱花草一样,我喜欢就会掐,不会顾忌,不会管它会不会枯萎,会死,我喜欢我就要得到。”
但是掐了花后,她不会拿回家用水养着,就随地隔着,然后等它自己干枯萎缩。
所以,程一不懂得珍惜什么。
什么都不缺,她没什么能上心的。
就像她和周亦行,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两个人见面也没有话说,相处很淡。
程一完全把周亦行视作自己的所有物,霸占着,可又不怎么去经营维护。
人不是花,人心会冷,会自己走。
然后,她和周亦行就走到这步。
程时听着,安静听完,他也不劝程一什么,不好做评判,只是冷静说:“不经历一些事,你就难以分辨你的心,你自己到底喜欢什么要什么。
遇挫折不见得不好,至少有挫折,人才会长大。”
程一坐直身体,撇嘴说:“长大有什么好。”
程时看程一,认真:“程一,人都必须长大。”
程一就不爱程时这种老成稳重的调子说话,见沈襄过来,她推程时一把,“行了,不爱听,说给你老婆听去吧!
你管她。”
程时口气无奈:“她比你更难管。
我就想,将来什么样的男人能管得住你。”
程一白眼,淡声:“谁都管不住。”
程一去洗手间,手上打了泡沫手伸到水龙头下清洗,她感觉有人靠过来,抬头,是沈襄的一个摄影师朋友,男的,长得不错。
“你叫程一吧,我看你脸色不好,今晚都没见你怎么说话跟大家互动,生病了吗,身体不舒服吧。”
如果是陌生人,程一可能不会理,洗完手直接走了。
可这人是沈襄朋友,不给面就显得冷傲不懂事了,她礼貌笑笑,“嗯,病了。”
那男人也直接,“一会儿回家,我送你吧。”
程一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自己脸,她今天妆淡,唇上口红浅了些,是有些衬的脸色苍白一点。
她拿包当着男人面补了妆,然后不紧不慢扭头看那个人,“你不用去厕所?”
那男人一愣,笑:“看你长得美,看傻了。”
程一淡笑:“别傻。”
“我男朋友那么帅,看我都没见傻。”
她从包里翻出烟,拿打火机点着,放进嘴里抿了口,抬头,看到男人的眉心皱在一起,似乎看她会抽烟就像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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