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赵旸还想问问范仲淹与其连襟郑戬到底关系如何,为何后者那么针对范仲淹的友人与部下,但见范仲淹这幅表情,他也不好再问。
随即,范仲淹又简单向赵旸介绍了范恪、周美、郭逵等,并将他写给诸人的书信交给赵旸,请赵旸代为转达。
期间,范仲淹也有提到王信,但很可惜这位昔日的部下去年在征讨王则叛乱时死于任上了。
聊着聊着,范仲淹忽然提到了河东路的麟府:“麟府折家,不知赵司谏可曾听说过?”
“大宋三家将”
之一的折家将?
赵旸挑眉道:“愿闻其详。”
“麟府折家,乃我大宋开国大将、静难军节度使折从阮之后,世代镇守麟府,但因其一家乃党项人出身,故历来遭到朝中怀疑,尤其是李元昊叛宋称帝之后,麟府折家处境更为窘迫,尽管屡次击退辽、夏两国的进犯,却仍得不到汴京信任。
当年我在鄜延路时,也曾去拜会过折继闵,据我个人之见,此人乃忠肝义胆之人,张亢亦是他举荐于我,可惜就因为其党项人出身,难以得到朝中信任,我亦无能为力。
此番赵司谏前赴陕西,不妨见一见折家诸人,必然会有收获。”
赵旸连连点头。
大名鼎鼎的折家将,他自然要去拜会。
告辞范仲淹后,赵旸又去见了高若讷,商量出前往陕西的日期。
说是商量,但说白了还是以赵旸的日程安排为主,高若讷也深知这一点,因此也不表意见,面无表情地听着赵旸安排,临末才阴阳怪气道:“赵副使都安排好了,我这主使官哪敢有什么意见?”
赵旸也知道这家伙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毫不掩饰道:“你知道就好,趁这几日与枢密院沟通好了,若出了什么岔子,回头我把你丢在陕西,独自回京!”
高若讷又气又怒,但也不敢作,只好忍气吞声接下与枢密院沟通的差事。
当日傍晚,张尧佐再次于矾楼摆宴。
这次他足足包了三间雅室,一间雅室供赵旸与范纯仁、沈遘、文同、钱公辅、吕大防、黄氏兄弟等人,一间雅室宴请他开封府的官员,剩下一间则宴请萧孝友、萧古和、邱洪等辽国使者。
毕竟他是权知开封府事,招待辽使也确实也在职责范围内。
对此,赵旸颇为敏锐地私下询问张尧佐:“你不会是借招待辽使为名,使的开封府的公使钱吧?”
张尧佐倒也不敢隐瞒,隐晦道:“官家罚了我半年俸禄,我借辽使替我外甥摆宴祝贺一下,也说得过去吧?……再说了,各州路也好,京中也罢,有几人不曾拿公使钱吃喝过?”
赵旸连翻白眼道:“那你自己掂量着吧,为一顿宴席而遭台谏拿住把柄,反复弹劾,这事值不值当。
……反正我帮不了伱,我马上就要去陕西了,最起码一年半载回不到京中。”
想起赵旸马上就要赴陕西,张尧佐便不由有些慌,埋怨道:“老弟不愿好好呆在京中,何苦去陕西受苦?”
赵旸也懒得理睬他,自顾自去了萧孝友等一干辽使的雅室。
见赵旸前来,萧孝友等一干辽使竟起身相迎,原因就如萧孝友所告知的:“多谢赵司谏仗义执言,今日我等与贵国三司官员交涉时,他们中途退席,再回来时便答应了将除管制书籍以外的一概书籍列入榷场交易名录,那场面……啧啧,真是痛快。”
赵旸干笑两声,心下忍不住暗道:得,刚得罪完台谏,这回连三司也得罪了。
寒暄几句后,张尧佐叫来五名花牌助兴,赵旸借机抽身,告别辽使返回自己那间雅室。
没想到刚回到自己那间雅室外,他便听到雅室内有女声正在唱他当日写在纸上的那赤伶,这令他为之一愣。
秦玉奴?
赵旸微微一愣,但又感觉不像是那位秦大家的嗓音,待他打开雅室的门一瞧,果然不是。
但当日那位叫做秦玉奴的花牌也在其中,就像当日那般,静静地坐在他的席位后侧,颇为恬静。
赵旸挑眉看向身旁的张尧佐,后者嘿嘿笑道:“老弟怕是不知吧?事实上老哥我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秦大家,凭着老弟昔日所写的那词,竟一跃成为矾楼的花魁……不过据说她并不轻易对外人唱。
哦,对了,此刻正唱着的那名花牌,便是昔日花魁,不过她现如今据说被秦大家比下去了。”
赵旸有些惊讶,在走入雅室回到自己座位期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几眼那位“前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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