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都是这个时候过来,管理公墓的还是原来那个老大爷,笑呵呵地向她招呼:“今年又来了啊。”
梁悦宜点点头,笑着回应。
父亲梁许当年意外遭遇车祸去世,被安葬在东溪的南郊公墓。
第二年,梁悦宜的爷爷梁又平身体不适,被查出来是肝癌晚期。
事出突然,梁又平强忍着把身后事一桩桩安排妥当,最后把小孙女托付给好友江鸿后,撒手人寰。
按照他的遗愿,他被葬在梁许旁边。
江阅川把东西提到父子俩的墓地前。
他主动指指不远处的石阶,说:“我去旁边,你和叔叔他们说会儿话。”
说完他便大步走去,留下给她足够的叙旧空间。
梁悦宜扭头瞧他,高大的身躯立在台阶上,像一棵挺拔的松树,视野似在眺望。
梁悦宜把伞放在地上,打开他提过来的袋子,里面装了一瓶茅台酒和一套酒盅,还有一盒海苔花生下酒菜。
她忍不住又转过头。
他把伞留给了她,雪片落在他的肩上,以肉眼可见的度慢慢融化,紧接着又落下另一片,一片跟着一片,争先恐后似的。
梁悦宜打开那瓶茅台,给她爸和她爷爷各倒了满满一杯。
她低声开口:“爷爷、爸爸,今年我又来啦!
刚才
那是江爷爷的孙子江阅川,今年是他开车送我过来的,你知道江爷爷一家人都蛮好的,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今年又是顺遂平安的一年。”
梁悦宜取出下酒菜,往两个空碟里倒了点花生,分别端给爷爷和父亲。
她往嘴里丢了颗,碎海苔的清香溢满唇齿间,她说:“这是阅川哥哥带过来的酒和下酒菜,你们俩先吃着,还想吃什么,托梦给我,下次我给你们带。”
梁悦宜从兜里掏出纸巾,仔细地擦着石碑。
擦到父亲的照片,她忍不住又絮絮叨起来:“对了老爸,昨天晚上我在夜市上看见阿姨和于慕了。
阿姨再婚了,对象还是于慕他爸,他们一家三口看样子过得蛮好的,您呢,在下面不用为他们担心了。”
擦完她爸的,她开始擦爷爷的墓碑,随后把酒洒在墓碑前,“你们俩先喝着。”
她打开昨天晚上买的白酒,重新倒入酒盅,“爷爷,这是孙女给您买的二锅头,随便喝点,等我赚了钱再给您买点好的。”
“江爷爷今年身体不太好,您保佑他身体健康,还有保佑……”
梁悦宜的声音停顿,第三次转头望向石阶方向,熟悉的身影依旧立在原地,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眉目之间露出些许温和。
她倏地回过头,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轻声道:“保佑他的孙子事业顺利吧,不过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忘记保佑您的宝贝孙女高考顺利,考上s大。”
洒之前,梁悦宜浅浅地抿了口。
好辣!
好烈!
她皱起了眉,嗓子眼像被火烧了一样,视野模糊,眼角不经意间滑下泪来。
她把酒洒在地上,两片雪花恰好落在潮湿酒渍上,融化在苦辣的酒里。
梁悦宜吐了吐舌头,余味萦绕在唇间,后段有些淡淡的苦。
她用谁也听不到的音量说:“其实,还有最后一句。”
“我真的很想你们。”
梁悦宜撑着伞,手提袋子从过道里走出来。
江阅川向她伸出手,什么话都没问,自然地接过了那把伞,撑在她的头顶,大衣上抖落掉层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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