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瞧着王太后抱曹盈呢,见自己母亲被问得不愿答话了,便蹦跶至了王太后身边,扯了王太后的衣角讨她的注意力。
“哎呦襄儿你可别闹,我差点将盈盈都给摔了。”
王太后口中这样说着却是笑颜灿灿,将曹盈重交给平阳公主抱着,俯身揉了揉曹襄的头:“咱们襄儿壮实,外祖母可抱不动你了。”
“所以还是妹妹轻的好吧。”
曹襄小大人般搞怪地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我都懂的伤心模样道:“不至累到了外祖母。”
“嗨,你这都与妹妹计较的吗,兄长可得有兄长的模样才行。”
王太后被他哄得合不拢嘴——刘彻未让她得个孙子,这外孙也算是她的慰藉了。
稍笑了一会儿,王太后的心情也好了些,向平阳公主道:“我知晓你入宫是想要去寻老太太那里的医师,只是这事我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忙,窦太主在老太太那里远比我得脸。
我与窦太主又因着彘儿和阿娇的关系,闹得不大痛快,没法帮你说上话。”
她看着正朝曹盈挤眉弄眼,试图逗她笑的田蚡,气不打一处来,伸腿在他屁股上直接踹了一脚:“你舅舅更别指望了,他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真要到了老太太面前就是个锯嘴葫芦,还是别邀他去了,老太太看到他若是想起上次的事,怕是要更气。”
“我知晓,母后无需费心,我一会儿自会想办法。”
王太后所说都已在平阳公主考量中了,只是听她再这样说一番,不免让平阳公主忧心更重,眉眼间都是愁绪。
田蚡却仍晏晏而笑向平阳公主:“倒不至担心成这样,太皇太后那里的医师是顶尖的不错,但若是请不来帮忙,舅舅便重金为你在民间求些隐士高人。
舅舅现在没官做,可是田多地大家底厚啊。”
这条路子平阳公主其实也已经想过了,平阳侯府家底同样殷实,倒也无需田蚡来出钱出力——只是这样寻访医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寻到,她不想耽搁对曹盈的诊治。
然而对着田蚡的好心,她还是强笑着道了谢,然后便抱着曹盈往窦太皇太后那里去了。
曹襄躬身向王太后与田蚡行礼告了别,这才迈着小短腿小跑着追上平阳公主的脚步。
窦太皇太后的宫内较王太后的还要朴素些,王太后中的装饰已经很少了,到太皇太后这里,家具用具皆是半旧的,整个宫里也没什么别的色彩,只木棕色与深浅不一的灰色。
太皇太后本人也穿着近乎黑色的长袍,袍角上还打着同色系的补丁,满头银上只一根白玉莲花簪,与她身侧珠翠满头的馆陶公主成了鲜明对比。
她如今的视力极差,便是眯起眼尽力去看,也只能看到一个浅薄的影子。
因而听见宫女通报说平阳公主来了,她抬起头却没能立刻看向平阳公主的方向,还是被馆陶公主引领着才面向了平阳公主。
在太皇太后面前,平阳公主就没那么放松了,连带曹襄也是收了先前的淘气,规规矩矩地立着。
平阳公主将曹盈暂时交给奶娘抱着,自己恭敬地行了礼。
“行了行了。”
太皇太后见她的虚影矮了下去,眉头皱了起来,道:“昨日才生产伤了身,便不需做这些虚礼了,我又不看重这个。”
“是啊,阿慧,母后从不看重这个,你还这么端着实在见外了。”
馆陶公主帮腔了一句,然而话中意思实是在说平阳公主与太皇太后不亲。
平阳公主望着馆陶公主抿起唇没有辩驳,她早知道馆陶公主必然是会为难她的,便也只是恭敬向她道:“姑母说的是,但祖母不看重这个是对我们的爱护,我该尽的礼节还是需做到的。”
馆陶公主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敷衍般地道:“还是阿慧知礼懂事。”
她收了声,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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