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揣起支票夹:“希望你口中那位‘杜阿梅’的资深成员业务足够熟练。
维多克先生,如果我这三百镑丢了,你必须全额理赔。”
“那是当然。”
维多克站起身,裹上外套:“何止是全额理赔,o的利息是绝对少不了的。
对于你的存单,我弗朗索瓦·维多克负有无限连带责任。”
oo镑的财产损失对于现阶段的亚瑟来说虽然肉疼,但也不至于到了伤筋动骨的程度。
他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希望维多克能够把心思全都放在这个案子上。
毕竟对于一位不列颠的外交特务来说,如果真能挖出刺杀案背后的真正主使,单是这个消息都足够让他在外交部露脸了。
只不过,他究竟是从何种渠道取得此种消息的,还需要使用艺术化的手法进行加工,这也是他支付给维多克oo镑支票的理由。
毕竟牵扯进诈骗案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而在一桩案件中洗清嫌疑的最佳方式莫过于把自己乔装打扮成受害者。
虽然有人知道他是装的,但是就像之前克拉拉小姐教训的那样,只要没人敢于指出这一点便行了。
一位英国外交官牵扯进了银行诈骗案,该头疼这件事的从来都不是亚瑟·黑斯廷斯,而是极力维护与英国友好关系的七月王朝政府。
亚瑟戴上了高礼帽,拄着手杖出了门。
夏日的空气里总是有不少水汽,但这种程度的湿气想要黏住黑斯廷斯爵士强健的身体总归是有些费力。
高档服装向来比苏格兰场巡警的制服质量上乘,虽然街头的泥点子照样会溅他一身,但内里的衬衫却始终是干净的。
……
在距离咖啡馆不远的位置,是一处两开门的新古典主义大宅。
作为巴黎富人聚集的地区,在圣日耳曼区并不乏这样的建筑。
而这些房屋的拥有者也无外乎那少的可怜的几种身份,要么是银行家,要么是大矿主,要么是房地产商,又或者是刚刚跻身国民议会的新贵。
而这间宅子的主人,则是姓德莱赛特的。
德莱赛特宅邸中今日的气氛明显要比平日更喧闹些,但喧闹的原因并不是老德莱赛特先生又在宅子里为他最爱的小女儿举办相亲舞会了,而是家里来了一位平日里并不常来的稀客。
就像是许多足迹遍布欧洲的银行家家族一样,德莱赛特家族的业务也并不是仅仅局限于巴黎。
他们的足迹遍布法兰西、德意志、意大利、瑞士与不列颠,只不过德莱赛特家族却不像是罗斯柴尔德家族那么好运。
除却在巴黎的主支展的不错以外,其余地区的业务展不尽如人意。
而今日造访的亨利·德莱赛特先生则是家族在不列颠的话事人,虽然他在伦敦的业务只能被归为中小银行的范畴。
但是作为从欧洲金融中心伦敦来的客人,兄弟们还是给予了他应有的尊重。
在一众亲戚的恭维与假笑当中,当属艾米莉·德莱赛特小姐的表现最积极了。
她围绕着老舅公忙前忙后,运用她从书上学到的言语拍着老头子的马屁,冲他撒娇,用温柔的语气向他祈求。
老舅公虽然年纪大,但还远称不上老糊涂。
他当然明白这姑娘如此殷勤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一心要嫁个家门显赫的贵族,而如果论起贵族,现在的欧洲还有哪个国家的贵族能比英国贵族历史更悠久?
鬓角花白的老舅公开口求饶道:“我亲爱的艾米莉,好了,舅公这个年纪可经不起你的折腾。”
德莱赛特小姐揪着舅公的胳膊撒娇道:“那么您这次从伦敦过来,到底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老舅公一眼就瞧破了她的小心思,他冲着身后的男仆一招手,对方立刻心领神会的拿出了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小提包。
“我知道你喜欢收集名片,你数着名片上的头衔入睡的效果比数羊还好。”
老舅公拍了拍小提包道:“就为了满足你这个爱好,我从伦敦离开前,可是把这几年收到的名片特意归类整理了。
这里面装满了伦敦杰出人物的名片,他们个顶个都是这个时代出类拔萃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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