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很紧张,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万一人家回她一句不用,那她绝对要原地找个地洞钻进去。
宗肇一怔,似是意料以外,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逐渐漫出笑意,他弯了弯轻声道:“好。”
饭后,宗肇就忙碌着去收拾东西,把软榻的被子放回大床上,跟她分走一半的地方,整个过程他脸上都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掩盖不住也没有想掩盖的意思。
徐婉默默在心里评价:笑得好傻。
从前她对宗肇就是不冷不热,即便是现他喜欢自己以后,也跟个蜗牛似的缩在自己的壳里,许是从小就穷惯了,总有种不配得感,不想也不敢去深入探究。
可宗肇总是朝她走来,那么的坚定不移,稳重如山,给她撑起一片天,没有各种英雄救美,只是日常各种偏爱、信任、维护,以及一个眼神的对视,都让她有点动摇。
她想:也许宗肇是可靠的,她们都这样说。
软榻被抬出去后,屋子又宽敞了不少,徐婉照常要午睡,宗肇本来说要想跟她一起午睡来着,但因为突然搬了回来,心理准备没做好……
他很紧张,但还是很认真地找了理由:“我想起还有事没做。”
徐婉憋着笑说:“行,那你去忙吧。”
“……”
她干脆得好似看穿了他。
宗肇坐在书桌前无所事事,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的眼睛又没忍住弯了起来,好心情的大将军拿起桌上的书籍,细细翻看了起来。
下午睡醒后,徐婉去祠堂看了罚抄的两个小崽子,何峥纯粹是陪跑的,叼着笔在旁边边写边玩,宗锦澄倒是认真,一脸认真地反思自己当初有多过分。
“嘶……你说我那时候怎么想的,成亲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就选那天找她麻烦?”
十岁的宗锦澄开始不理解八岁的自己。
何峥啊了一声,按着他们小纨绔的思考方式回道:“因为那天是你第一次见她嘛,下马威当然要挑初见,不然等她嫁进来几天后再动手,效果就没有当天好了。”
小魔王皱着眉嘀咕道:“那也该是等婚宴结束后啊,那么多人都在,多丢面子。”
何峥提醒道:“大哥,你当时义愤填膺地说‘就要这么多人,气死她’,所以我们才计划那会儿动手的。”
宗锦澄:“……”
回忆像把刀,斩断他现在所有的找补。
察觉到大哥的不高兴,何峥赶紧提议道:“大哥,当时到底是谁跟你说婶婶不是好人来着?都是她的错,不该引导你一个小孩子干坏事,你把错都推她身上,然后把她处罚掉不就好了吗?”
小魔王拧着眉回道:“是红苕啊,爹刚回来的时候就把她卖了。”
何峥:“……那没招了,咱们还是继续写检讨吧。”
徐婉还没进来就听见这遭讨论,原来背后还真是有红苕拱火,幸好她最开始就歪打正着把红苕送去了庄子,不然肯定不少给她找麻烦。
屋里两个孩子继续跪着宗家祠堂,屁股一扭一扭地写检讨,笑点极低的徐婉无奈望天,实在看不了一点皮小子们的搞笑日常。
徐婉出去后,朝翠枝说着:“走吧,让他们安静写。”
“是。”
翠枝跟着她旁边问道,“夫人,既然软榻已经抬出去了,那浴房里的东西要不要也搬回来?”
“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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