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弊一案有了新进展吗?殿下是要带我去见薛三郎吗?”
顾想珑想当然地问道。
沈肃沉默了一瞬,他本意只是想带她去小河子桥吃梅花包子。
见她如此欢喜的一张脸,心里又想起陈立直的话,“一家有女百家求……殿下不要抱憾后悔”
。
他抿抿唇,道:“你换身男装我带你去。
徐嫔娘娘那边,我替你请辞。”
“多谢殿下。”
她答应了一声,欢喜地领红杏回去换装。
今日沈肃的圣人光辉在她心中也依旧闪耀着。
大颂民风开放,女扮男装风靡京中,从宫中女官到高门婢女,多有小娘子脱去红装换男装。
沈肃等在殿外,心中描摹了一番顾想珑穿男装的模样。
“殿下,我扮好了。”
他回过身来,见顾想珑换了衫裙,身上着淡青金线云纹盘领袍,脚踏黑皮靴,腰间束一条挂着金玉杂宝的蹀躞带,正扶着头上的黑纱幞头。
瞧着打扮是个英姿飒爽的富家小郎君,抬首一双杏眼望来,还是一张娥眉淡扫芙蓉胭脂面。
“殿下?”
顾想珑理好幞头又问了一句。
沈肃收回眼神:“走吧。”
他们花厅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我父答应了,你若是愿意,定为你上书作保。”
这声音耳熟,顾想珑一听便猜出是陈荔,她劝薛恒答应什么……薛恒没有回答。
只听陈荔又劝:“薛恒你清醒一点,如今这案子牵连甚广,高门世家的子弟安然无恙,你们却已经被连番审讯过了。
你那么聪明,不会看不透,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舞弊案,而是那两位的争斗,也是世家和寒门的争斗。”
“寒门子弟无权无势,势必要做牺牲品。
薛恒你如今不愿意,还可以指望哪个权贵为你出头,保你清白?你真信清者自清么?”
陈荔说得激动,一声高过一声:“你眼下既无权也无钱,这案子耗时不断,薛家能拿出来打点的钱都用尽了吧,前些时日令堂已穷途末路,若不是我遇着赠了百金,她连宅子都要卖了。
就算你能等到昭雪出狱,你如何还我百金?你何来钱财继续科考?”
“薛恒,就算,就算你还是要求娶顾七,你能拿什么聘礼去求娶顾家嫡女呢?”
花厅中静了一瞬。
薛恒终于开口:“我会以功名为聘,那是我自己挣来的。”
陈荔声音颤抖起来:“我定国公府哪点不如顾家?我哪里不如她?我比她更……更……”
“陈小娘子,不是这样作比的。”
薛恒温和而坚定地说,“我心悦于七娘已久,自然不能朝秦暮楚。”
“可,我听说她以前对你并不好。”
“不是,她现在长大变了些,从前就是那样娇的性子。
我自小就与她一同长大,她从来就是这样爱娇,凡事又不如意就同我置气,很是不讲道理,但我心里是欢喜的。
我从小就喜欢七娘……”
顾想珑心神大乱不敢再听下去,从回廊快步逃回花厅里。
沈肃见她奔回来脸色极差,皱着眉就问:“你这是怎么?谁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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