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子立即摆手:“我是师父的徒弟,拜两个师父不太好,你是天罗子长辈,你的教导我听从是自然。”
他将神思所提要求尽数告知,千玉屑眼中玄机暗藏,抬手招呼他:“你附耳来,我教你如何应对山龙隐秀。”
言罢,天罗子展眉一笑:“国相师父所指点,我会尽力一试,请。”
说太岁随他一同动身,千玉屑若有所思道:“天罗子确实成长得很快,但他看你的眼神也变了,望你真如你所言,拿得起放得下,只是我现在好奇,你到底是哪一种舍不得。”
说太岁没有回头:“你又多言了。”
☆、醉酒前往一字横半途,天罗子笑眯眯的问他:“师父,我唤千玉屑一声国相师父,你会不会吃醋?”
“不会。”
“师父!
你都不怕我不要你了吗?”
说太岁微愕,“本来也是必然。”
天罗子见他愣了愣,捂嘴偷笑:“我唤千玉屑一声国相师父是感激他数次提点我,我无以为报,可没说要做他徒弟呀,以后我还是唤他国相。
师父你啊,大可仗着我会听你的话,对我更严厉,反正我就是怎样,也会跟在你身边就是了。”
少年不经思考的话过于直白,直白得让他觉得似乎是他自己想得太多,说太岁心下一声苦笑,这份纯粹的感情,真是让他无力招架。
山龙隐秀众人遭玄嚣逼杀,暂避于雄山,天罗子将不愿杀随遇的想法与弊端告知山龙隐秀后便与说太岁离开了。
他虽是千得玉屑指点,所说之话却有条有理,他的天真,只在说太岁面前展现。
天佛原乡浴佛大典将至,天罗子在接受沐灵山的天命之前,向说太岁提出了一个莫名的请求,“师父,我就要入佛修行了,但我还没尝过酒的滋味,以后只怕也没机会碰酒了,你陪我饮一杯吧。”
说太岁虽是江湖人,却不喜饮酒,因为一个玈人,无依无靠,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但天罗子恳切的眼神,让他败下阵来,“下不为例!”
天罗子欢呼一声:“好,我从见过师父你饮酒,难道师父你的酒量很小?”
说太岁不答,策马走向店中,他提了四坛酒,顺便买了天罗子爱吃的点心回夜洞,少年心性爱吃甜食,大概是因为人生吃的苦够多,所以格外偏爱甜的东西。
天罗子笑得合不拢嘴:“师父啊师父,就算我修佛,也永远都会是天罗子。”
说太岁怕他饮得太急,特地拿了酒杯,天罗子却不用,“我又不像国相是文人雅士,江湖儿女不是不拘小节吗?”
“喝太急会醉。”
“醉了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师父,天罗子敬你!
敬你护我多年平安喜乐,敬你待我这样好,敬你是我一生最温暖的依靠,敬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师父。”
言罢,他拨开纸封一饮而尽,酒顺着少年白皙的脖颈流下,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多年不沾酒,甫饮酒便是这般牛饮,一坛饮完,天罗子的脸已红得宛如烟霞,眼神朦胧步伐凌乱下,已然有了几分醉意。
说太岁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听得天罗子一番话,他垂眸苦笑,也将一坛酒一饮而尽。
他虽不喜饮酒,酒量却并不差,更何况如此情况之下,他又怎敢放肆喝醉,只是他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有些微醺的少年,索性靠着洞壁假寐。
天罗子就着酒,又吃了几块点心,蓦然,他发现说太岁已经醉倒,他嘿嘿傻笑几声,踉跄着走到说太岁身旁。
一直以来,看见的都是有些严肃的面容,原来自家师父睡着了,是这样的,好看。
他仗着说太岁醉酒,也仗着自己醉酒,仔细打量着说太岁的眉眼,心开始不受控制的快速跳了起来。
忽然惊闻洞外羽驳的一声叫唤,吓得天罗子的酒醒了一半,他惊慌的移开目光,掩耳盗铃般又灌了自己一坛酒。
这一坛酒饮下,少年已然醉得有些厉害,好在说太岁并未醒,他再次看向沉睡的说太岁。
因为醉酒,他的视线已十分模糊,为了能看得清,他凑得极近,近得似乎听见了说太岁轻浅的呼吸。
天罗子打了个酒嗝,如同被什么蛊惑,他缓缓伸手抚着说太岁的头发,最后抚上他的眉眼。
他用指尖勾勒着沉睡之人的轮廓,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说太岁的唇上,呼吸相缠,暧昧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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