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谢识琅余光稍动,语气平缓道:“臣心系朝政,的确对风月之事不关心,太后还是将此心放在旁人身上比较牢靠。”
“十郎!”
谢端远呵斥了出来。
谢希暮蹙眉,担忧地向谢识琅。
男子却不为动摇,致使场面一度陷入极其肃穆的气氛,直至另一道笑声响起,打破了沉寂。
“这一个个的,都垮着张脸做什么,大喜日子。”
这是谢乐芙第一次见到皇帝,才知天子龙颜其实与普通人无异,赵启早过了不惑之年,两鬓发白,面容比不得殿中的张贵妃年轻出色,虽然长相寻常,但一身气度却夭矫不群,浑然自得的矜贵。
谢乐芙心里嘀咕着,转头却见谢希暮神色变了变,眼底流转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像是对天子的敬重。
“你也是第一次见官家吗?都说官家仁慈,没想到起来脾性比我想象中还要温和些,一瞧就知道是个好人。”
谢希暮毫无情绪地扯了下嘴角,“是啊。”
她和谢乐芙一样,第一次见赵启。
不一样的是,谢乐芙到的是宽和仁的天子。
她到的却是一个薄情之人。
发妻和嫡长女的离世丝毫影响不了这个男人发光发热,他仍然高高在上,指点江山,他的怀里始终流动着各色女子,膝下缠绕着多个子女,享齐人之福。
亡妻深埋地底,尸骨都不知道腐朽到什么程度了,他却对着与亡妻相似的面庞情话绵绵,诞下与亡妻相似女子的孩儿。
“姑娘,这是金银花茶,有人说了,夏日暑气重,姑娘要顾好身子。”
宫婢低眉垂眼,显然是有人派来传话的。
谢希暮接过茶,眼神下意识向坐在前端的萧国舅,他不经意侧首,与她无声对视了一眼。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起伏的酸涩之气,对宫婢道了声谢。
“谢希暮,这是谁给你送的啊?”
谢乐芙听见了宫婢说的话,却没瞧见指使宫婢的人。
“我同四公主有些往来,想来是她送的。”
谢希暮回答,谢乐芙也不疑有他,继续埋头吃饭。
“母后,您先前说年纪大了,朕还不相信,现下瞧您如此撮合婚事,朕才信了。”
赵启短短两句话便打破了殿内如寒冰似的僵化。
众臣起来福身行礼,赵启摆摆手,“都别站着了,十郎,你与谢老族长先回去坐着,站这么久累不累?”
赵启前段时日身子一直虚弱,和张贵妃在汤山休养了一段时日才见好,赵宗炀也趁机接话:“是啊,父皇先坐,免得又犯旧疾。”
说着,赵宗炀为男人将椅子抽开。
赵启拍了下他的肩,“好孩子,到底比你几个弟弟妹妹年长些,懂事。”
赵柔见父亲来了,连忙小跑过去行礼,“父皇。”
“哎哟,朕的小公主今日打扮得这般好呢,乍一,父皇还以为哪里来的仙女下凡了。”
赵启搂过赵柔的肩头,陪着张贵妃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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