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柏的话,让陈稳心头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说说你的理由?”
“还能有什么理由?洪家灭门案,洪腾蛟是军中将领,不是什么没脑子的阿猫阿狗,能够唆使他心甘情愿做出这种事情的,绝对是大人物。”
“今夜这场刺杀,你下午刚被接进国师府,任命为辰龙,晚上回去就被刺杀,三个江湖高手,外加一个三品修行者,都是死士级别。
这么短的时间,这等情报搜集能力,这等人员调遣能力,那少说得是个紫袍公卿或者王爷级别了。”
“你又把问题限定在权斗之上,如今朝中最大的权斗就是陛下和太子之间的争斗。
陛下老迈,太子正当壮年,雄心勃勃,虽然还未产生明面上的矛盾,实则已经有许多人都在暗中下注。”
“去岁太子登玄天宗拜访,陛下震怒,回朝之后,便动了废太子之念,后面被百官群臣苦劝才罢休,太子也收敛了一些。”
“从种种迹象来看,都是太子最为可疑。”
顾松柏这一次的开口没有扎心,很实实在在地将太子的情况说了。
陈稳听完点了点头,“咱们先看一遍吧,看完了再说。
既然你有了倾向,那就着重搜集一下相关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太子和洪家灭门案,以及今夜这些刺客之间联系的路径和可能,然后咱们再有目的地去搜集证据。”
他没有武断地说什么,这个不像昨夜在刑部天牢,他只需要找到洪腾蛟的心里弱点并且击破,其余证据之类的事情自然有鱼得水和刑部的高手去完善。
但现在,他是国师府风雨堂的领,他要对所有呈报上去的决定负责。
完善而充分的证据,就是他最大的负责。
几根蜡烛固执地燃烧着自己,抵抗着黑暗的侵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一阵脚步声响起在门外,旋即寅虎几人走入了房间。
此刻的房间中,顾松柏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只剩陈稳一个人坐在桌前。
寅虎走进来,扭头对身后一个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这一切都落在陈稳的眼里,但他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依旧只默默翻看着手中的卷宗。
寅虎拖了把椅子,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直接开口道:“你是想不到还是故意装傻?”
陈稳抬起头,也并未因为寅虎的态度而有任何的不悦,语气平静,“什么意思?”
“你并非是到了时间就离开,你在风雨堂多待到了戌时末才离开,一回去就遇见了刺杀,然后我们去你家走访了邻居,杀手在你回去之前才刚刚赶到!”
陈稳轻轻摇头,“虽然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很难有信服力,但你应该相信我。”
寅虎冷哼一声,“这分明就是有内应,你为什么视而不见?这都看不明白,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陈稳叹了口气,“那你觉得是谁?”
“还能有谁,这院中还能有谁那么精准地知道你的动向?”
“你是说院中的仆役?”
“不然呢?你前脚走,杀手后脚就来,没有仆役通风报信,这事儿怎么办得到?”
在他身后,另外两个也抱着双臂冷眼旁观,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讥讽。
辰龙不是那么好当的!
陈稳看着寅虎那张威猛的脸,轻轻一笑,“如果要这样说?这个院中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仆役有嫌疑,你们难道就没有嫌疑吗?”
“你说什么!”
寅虎猛地一拍桌子,身后的其余两名密谍也跟着迈出一步,一瞬之间,房中如乌云压顶,暴雨雷霆皆蓄势待。
“一个密谍的素养,就是大胆地怀疑所有人,然后小心地去求证,最后揪出真正的凶手。”
陈稳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与安危,平静道:“不止你们有嫌疑,甚至我自己也有嫌疑,我身为受害者,难道就不能和对方串通起来演一场戏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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