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
林故若单手倒车入库,车灯未灭,她从储物格里翻出打火机,又绕下去打开后备箱,从不起眼的白色不透明塑料袋中翻出个牛皮纸袋。
车库里灯暗,车灯的照明方向向前,林故若握着牛皮纸袋,靠在后备箱哪儿站了许久。
才下定决心把纸袋的正面翻过来,上面是手写的文件名,小楷清秀娟丽离婚协议。
这还是她和容磊去邵恩律所拟婚前协议,领证那天,特地托徐扣弦帮忙拟定的。
当天晚上在醉甜喝酒时她就拿到了,后来一直扔在后备箱里没拿出来过。
说来可笑,竟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是了解容磊还真的是自己特别随意,居然没有放在储物柜里。
如果放了的话,那么那天容磊开这辆车的时就会到了。
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庇护他们这段感情能够得以往下延续。
林故若把垂下来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捏着封口的线头往外解,抽出厚厚的一搭两份的离婚协议。
封皮被扔到车盖上,打火机啪嗒跃出幽蓝火苗。
火苗接触到纸面,卷着纸放肆燃烧,猩红翻滚着黑灰色残烬,无声的在空气中坠落。
林故若在火势快烧到手的时候彻底放开,着第一份离婚协议化成灰,接着她开始烧第二份。
微棕的狐狸眼里倒映着火光,鼻腔里涌入烧焦的难闻气味。
粉唇开合,林故若对着空气骂,“去他妈的吧。”
暗恋时候那些求而不得的委屈、听到玩玩而已后的辗转反侧和被几次三番欺骗的离奇愤怒。
挽手走过的深夜长街、登过的领奖台、少年时代的嬉笑怒骂、母亲离世时的安慰和陪伴、发丝缠绕时的温存与亲吻、得到的无条件偏和被给予的安心。
林故若尝试过忍痛放手割舍掉那些不够完美的感情,最终选择坦荡的承认,有的东西它存在,从来无法被舍弃。
见识过少年容磊意气风发的模样,因此开始关注和喜欢上,也见识过他糟糕颓唐落魄至跪地的卑微,缺点统统了解,但仍然决定去他。
从来就是只是,容磊如同宿命的劫数,林故若根本无法逃脱,那不如就这样开开心心的和他这样永远过下去。
空旷的车库有回音萦绕,林故若上车关掉车灯,抄起牛皮纸袋外壳上楼。
这是他们在市内的高层公寓,电梯入户,数字跳到26,林故若提步开门,玄关的感应灯迎接她亮起来。
屋子里没有开灯,容磊懒散的靠在玄关和大厅的接壤处抽烟。
感应灯的光在边界处蔓延开来,映着容磊优越的侧颜和骨节分明的手,光从他高挺的鼻梁分割,半明半昧。
林故若就站在原处没有动,感应灯自然而然的灭掉。
唯一的光源只容磊指尖的那抹火光,神情与某种难言的情绪全部被隐在黑暗里。
“你知道吗”
半响后容磊稍哑的声线响起来,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笑意,“就因为你偷偷给沈沁喂冰淇淋这个事儿,陈逆打电话骂了我二十多分钟呢。”
灯灭掉又亮,林故若微不可察地叹气,握着纸袋的手紧了紧。
容磊还在继续,眉宇间读不出什么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慵懒夹杂漫不经心,“我坚决为你开脱,我说这个事怎么都怪不到你头上,沈沁是个成年人,有选择自己吃什么、不吃什么的资格和权利,让他搞对象就搞对象别老想着当别人爹。”
他着宽松的运动款家居服,领口露出半截凹凸有致的锁骨,光隐入布料底部,林故若蹬掉鞋子光脚朝他走过去。
容磊睨过来,喉结上下一错,话音未断,“陈逆这孙子就不讲道理,他破口大骂,非说我放屁,说沈沁之前住院两月才放出来,足足修养了小半年。
沈沁和你出门前,你指天指地的发誓,今天绝对不让她吃一口冰淇淋。”
“然后呢”
林故若唇角上扬,轻声问道。
“陈逆说这理论上讲的确不怪你,都怪我平时不当人,太惯着你了,他要求我着点儿你,不许让我再放你去霍霍别人家老婆了。”
容磊的视线落定在她手里的纸袋上,音色一沉,“你拿的是什么”
林故若扬起手里的纸袋,莞尔一笑,“你不是糊弄学十级大师吗,你自己猜是什么,猜对了有奖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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