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司棋:如此不顾廉耻?
谢家二房院子。
相比于院外或者大街上积雪成灾、天气酷寒的景象,正院东厢房中称得上温暖如春,袭人和司棋一人手中一份针线,边说笑边做着女红,两张俏脸上洋溢的笑容,显出她们谈论的话题很有爱。
东西厢房虽是三间,实际上都是一分为二,东厢外间为外书房,内间设有火炕铺盖,平日里原用作工作劳累时小憩,只是因为家中人少,谢鳞干脆将其当做卧房使用,反倒是后宅正卧使用很少,正院正卧干脆连铺盖卧具都被收起来,因为根本用不到。
此时,就在内间的北墙边,一座高度三尺有余、长宽将近两尺的火炉烧的正好,只看两个丫头仅着居家襦裙便可知道,略微高于煤块上表面的火苗为房中带来令人满意的温度;墙外另有高出屋顶近五尺的烟筒保证通风,确保不会有“炭毒”
之类问题。
“你这蹄子,真是不老实,你们姑娘留在府里,当丫头的却跑来躲清闲,真真该打。”
不知道说了什么,袭人突然笑着打了司棋一下,嘴里还不忘调侃,“阖府皆知二姑娘脾气好,现在连你都敢欺负了。”
“你怕是忘了我在府里什么名声。”
司棋显然是想到许多,表情带着掩饰不住的黯然,“就是我们姑娘自己的东西,都难说是否保得住,平日里若不是我帮着照应,间或与那些老东西斗嘴,她怕是连平日吃食都难以保证。
幸好老祖宗喜欢热闹,让三位姑娘从小住在一起,有什么事情都能一块儿商量,以三姑娘的脾气,府里那些欺软怕硬的东西哪个敢惹?再加上我这‘副小姐’偶尔闹上几次,这才让我们姑娘不至于太难受,若不然还能指望哪个?东路院两位吗?”
“好了,我不过白说两句,就惹来你一车子话。”
袭人自知说的不合适,赶紧放下针线抱住司棋,“现如今都是一家子姐妹,哪里还要如此为难?”
“你这里才算真的一家子,那边府里”
司棋苦笑着摇摇头,到底没提什么太难听的,“就只说这炭火之事,府里有什么好的,头一个就要紧着老祖宗,接下来是两对老爷太太,再往后是带玉的那个、管事的琏二奶奶琏二爷,最后才轮到大奶奶和三位姑娘。
如今天气酷寒,没有炭火如何支撑?你这炉子也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竟是比老祖宗房中地龙不差什么,三位姑娘房中只依靠两個炭盆,晚上竟要挤在一个被窝取暖,知道你身份的,说你是伺候二爷的丫头,却不知你比三位姑娘过得还舒服呢!”
“竟会如此?”
袭人完全理解不能。
“何止是炭火,其他哪个不是?”
司棋轻轻一叹,“我们姑娘晚上饿了,只想吃个鸡蛋羹,厨房的柳家贱妇都敢说什么‘不知怎的,今年这鸡蛋短的很’,硬是压着不给,气的莲花直哭,若不是我带人过去砸了厨房,还不知她们要传成什么呢!”
“何至于此?”
袭人难以置信,“我倒是从未遇上”
“你一直伺候老祖宗,出门带着她老人家的体面,哪个敢在你面前耍横?”
司棋苦笑着摇头,“若不是当真如此,我们姑娘的性子伱又不是不知道,哪里会如此不顾廉耻?”
“你又为何答应?”
袭人不解的问道,“我听说家里不是已经张罗着你的亲事?好像还是你的表兄弟?”
“都是一起长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他么?”
司棋不屑的撇撇嘴,“一天到晚死命的巴结我那老子娘,还不是想要借着我的情分,到我们府里伺候?却不知连我自己都想脱了那牢笼,哪里还想再搭理他?实在没办法罢了。
横竖我是要伺候姑娘的,若不是从小跟着,我都不敢相信那晚上,她会让我做出这等事情,想是真的被府里逼急了,害怕将来没个可心的照应,这才一改往日性子;虽说做的差了些,到底跟的是二爷,什么脸面之类丢就丢了,这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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