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分两房,长房贾赦、二房贾政,按规矩,后者是要搬出去的,只是因为贾母在,硬用孝道压着,这才维持住表面上的友爱融洽,却也因为这种长幼不分、主从不明的毛病,弄得整个府里乌烟瘴气,斗的乌眼鸡一般。
这其中,贾珠的身份很特殊。
他是二房长子,出生就“肩负”
和大房打擂的“重任”
,他也确实不负所托,从小读书、利用荣国府的国子监名额入学(荫监生)提升,刚过十五就中了秀才,响当当的读书种子,以至于在他考中当天,贾政含着眼泪手书“诗礼簪缨”
牌匾,挂在荣禧堂正匾下。
当时的国子监祭酒是李守中,看重他的能力,再加上有人牵线,很快答应与贾家联姻,将独生女李纨嫁给他,小夫妻被所有人视为举案齐眉的典范,也都很坚定的认为,这是荣国贾氏“转型”
的开始。
谁也没想到,这种辉煌竟然如此短暂。
成婚不到两年、不及加冠,甚至没等到孩子出生,贾珠就在年仅十八(虚)岁去世,也彻底毁掉了荣国府的“转型”
希望,整个金陵贾氏全都为之失声。
这么大的事情生,总要找个原因、或者说借口吧?
于是,刚刚入门不到两年、还没完成从少女到少妇身份转换的李纨悲剧了,“克夫”
名声很快传遍京城,逼得李守中一怒之下,与贾家彻底翻脸,要不是正好有了孩子,她大概早就“被殉情”
了。
所以,贾兰明明是荣国府二房嫡长孙,却过得啥都不是,亲爷爷奶奶贾政、王夫人几乎没搭理过,贾赦、邢夫人更别说,也就贾母还会偶尔提起,竟然和贾环、贾琮等庶子混到一起,以至于小小年龄,可怜巴巴的混成“小冻猫子”
一般。
因为他从出生开始,就背着“克父”
的名声。
幸好,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现在早已无人提起。
或者说,贾珠已经成了荣国府的禁忌,谁都不能提。
李纨自己也没强到哪去,明明是花一样的年龄,硬生生被逼成了荣国府透明人,“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不问不闻,唯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读而已”
——其实想想就明白,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哪个愿意这样?
没错,她至今年龄不到三十。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听她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倾诉完这些年的苦楚,谢鳞心疼的搂紧,“你以后如果愿意,就让我来照顾好了。”
李纨没说话,轻轻扬起臻,犹豫着向上探出,美目慢慢眯起。
“你想好了?”
谢鳞用手指轻轻拂过殷红的花瓣,强忍住心中的杂草,只是搂住小寡妇的双手愈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如果只是兰儿”
李纨猛地向上探头,主动将香甜送给某人。
半晌,两人终于分开。
“我也不瞒你,今日里既然出来,就想着一切都给你。”
又沉默片刻,她终于平静下来,毕竟不是小姑娘,没这么多矫情,再抬起头时,俏脸上只剩下残留的些许红霞,“原还担心你不好说话,就准备赔上身子,求你照顾兰儿。”
“我有这么难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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