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锦心中涌上微妙而荒诞的熟悉感‐‐类似的话,自己在宫中时不知说过多少,却无奈礼制如此,也没处置椽。
她凝神侍立,想起方才的刺客二字,越发屏息凝神,严阵以待。
一阙歌舞完毕,皇帝应景似地拍手轻赞,皇后在一旁看他容色,知道他并不感兴趣,不由地抿嘴一笑,眼中透出慧黠和温柔的光芒,笑着低语道:&ldo;皇上且忍耐一二,下面便是我为你jg心安排的剑舞。
&rdo; 宝锦听得真切,耳边只刮过一个&ldo;剑&rdo;字,心中却是咯噔一声‐‐ 难道所谓的刺客,就应在了这里? 酒过三巡,便有一队婀娜多姿的舞姬,随着轻快喜悦的乐声,沿着九曲回廊飘然而至。
她们身上的衣装,颇为奇特,虽也有长袖翩然,却是一色的紧身黑衣。
待踏入场中,乐声忽而一转,声扬九天,诸女长袖曼舞,丝裳翩然而飞,望之玄色深广,妩媚中隐约可见浩然之气。
水袖的轻舒,驱走了众人酒酣的微热,暗香浮动中,仿佛连衣裳也被熏染。
乱殿 只见为首一人广袖轻舒,从中擎出一柄长剑,矫如游龙,寒光冰雪之间,身姿翩然,绛唇珠袖之间,清冷冷地无边寂寞。
随之而起的众女也舞袖低歌,一时之间,辉煌殿阙之下,只见玄黑绢衣与雪剑相映成趣,一扫方才的脂粉香氛,竟隐约可见军中的猎猎英风。
此时乐声停斜,殿中只有那清越低昂的和歌声声,一记一记的鼓声响彻耳边,仿佛要让人心神俱丧,眼前只有那上下翻飞的一口宝剑。
此时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久低昂,那长剑曤如羿she九日,矫如群帝骖龙,满座相对失色,瓶中梅花受这劲风一摧,潇然飘零而下,竟带上了几点肃杀凛然。
那正中央的舞者剑器舞动越急,只见一团银光周身飞闪,一声沉鼓惊破天宇,长袖飘洒间,竟是一个漂亮的凌空飞渡,单膝跪于帝后二人的座下!
宝锦看着那寒光由远而来,心中越发警惕,不由地扣紧了轻罗宫袖。
出乎她的意料,那舞者手中的长剑并未脱手she来,而是恭谨守礼地接过宦官奉上的赏赐,裣衽而退。
怎么会这样? 宝锦僵硬的身躯不由地松弛下来,她正在狐疑,却听殿外有人匆从跑入一人,气喘吁吁道:&ldo;陛下,可了不得了!
&rdo; 满殿喜庆之中,这嘶哑凄惶的嗓音,带着太监独有的尖利,乍然如同平地里生出个鬼魅,让人身上一颤,不禁毛骨悚然。
只见那人着平常太监服色,跌跌撞撞地跑入殿中,到了半途,却被手执拂尘的张巡拦住,他急着往前冲,竟把张巡撞了个囫囵。
众目睽睽之下,身为总管太监的张巡深感颜面无光,不由怒从心起,一脚将他踢倒,低喝道:&ldo;这是在御前,大呼小叫地成何体统?!
&rdo; 那人就势跪地磕头,也不知是慌张绊了,还是张巡这一脚力道太猛,刺溜一声,竟滚到了御座跟前。
在众人的低笑声中,那小太监láng狈地爬起,灰头土脸地又要跪下‐‐ &ldo;不好了……&rdo; 他踉跄着好似要上前抱住皇帝的腿。
电光火石间,皇帝蓦然起身,闪身向左侧一避!
只听叮当一阵轻响,他原先所坐的龙椅之上,已是蜂窝一般,she满了密密的暗器。
这时,侍立在宝锦身侧的两位侍卫已经反应过来,一人跃起扑向这小太监,另一人扶起皇后,就要向殿侧的楹柱躲去。
那小太监绿衣一翻,从袖中拔出一柄短刃,顺势一削,竟将皇后的半道凤冠都斩断,一头青丝逶迤而下,遮住了她的面目。
此时殿中已乱成一团,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居然是有人行刺!
当即,也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满殿的宫女太监,并一些低等嫔妃,纷纷起身乱窜,四处尖叫奔逃。
整个大殿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ldo;láng子枭镜之徒,也敢妄称为帝!
&rdo; 刺客大喝一声,一刀避退皇后,也不再追,剑势一转,立刻又向扑来的侍卫迎去。
这一剑威势十足,宛如金石错裂的沉响过后,那侍卫的佩刀竟被一斩两截,他正在惊愕,刺客的短刃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一串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金碧辉煌的龙椅。
刺客正要放声大笑,却只觉得脖项边一阵寒意,他下意识地一躲,只见寒光凛冽,竟是贴着肌肤而过,稍有差池,就是咽喉割断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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