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归年深谙这个道理,并不责怪对面的人,反而对他抬手道:“抱歉,你继续就行。”
说罢,他起身慢悠悠地上了楼。
离去的戏码在无声的氛围里被推向了高潮,尤其是送别的人在他的房门前站成一排无声静默时。
岑归年再次坚定了自己在今天离开的决定并没有错。
比起楼下那群板着脸的精英,面前这些照顾他长大,带着滤镜看他的人还没意识到他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坏家伙。
这样就好,只要他赶在不舍变成鄙薄之前离开就还能维持最后的体面。
可是——
明明真正属于岑归年这个人的东西是那么少,却还是花了他大量的时间来收拾,这样下去他不扶着隐酸的腰狼狈下楼就算他厉害了。
感觉到累了,岑归年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透了会儿气。
阿姨手脚勤快,岑归年签合同的功夫她就已经把床铺重铺了一遍,既然已经换好了床品,岑归年也就不去弄乱了。
反正他就快走了。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太阳烈得泛橙,明亮的光线更是整片整片地散进窗内。
可惜被窗边顶天花板的书架遮挡了一半,屋内多了条明显的明暗分界线。
他和脚边的行李箱都在阴影中。
岑归年懒散地想待在阳光底下有什么好的?这会儿的阳光很灼人。
好吧。
他承认至少看起来不会那么寂寞。
他和行李箱相隔那么近,可谁也陪不了谁,都是孤零零的个体。
阳光慢慢西斜,刺眼的光晕和光斑糊了岑归年满眼,成了伸手也遮挡不住的存在。
岑归年抬脚将行李箱往前推了几步,将椅子放回原位。
要么说人就不能闲着。
一闲下来就容易变得矫情。
其实宋女士从没要求过岑归年离开这里,管家和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开口要他走,只是二十岁的岑归年认为不该再拿别人的善心当自己厚脸皮的筹码。
他庆幸自己这点没遗传他的父亲。
岑献礼立下遗嘱把属于他的财产全都转到了岑归年名下,还要加一条二十岁前岑归年身亡的话就无偿捐献给公益事业,一分不留的前置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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