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台湾,回到我的岗位,回到日常生活,我不再与母亲虚蛇委蛇,开始明确拒绝她每一回的安排。
妈妈,不要再给范特助压力了,他只是我的员工,对我的影响力有限,你这样为难他,小心他辞职。
妈妈,我不要结婚,不要孩子,原因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是吗?你不要一直造成我的困扰行不行?
一次两次,五次十次,妈妈被我比划的内容激得掉泪,数不出是第几次,她总算正面比出她的心结。
妈妈知道,你从小就怪我把这种病传给你,如果可以选择,妈妈绝对不会把你生成聋子,你是妈妈最引以为傲的孩子啊,你明白吗?
妈妈帮你找对象,只是希望我有天老了,死了,没办法照顾你了,你身边还有人能陪伴你,爱著你,不让你孤独到老,死在哪个角落里都没人知道,没人给你收埋,没人给你立牌位,逢年过节给你祭拜!
作家的话:
刘先生的妈妈,就跟战战的长辈们一样的传统
(三十四)
母亲比到後来泪流满面,却听不到什麽哭声,她跟我一样不爱咿咿呀呀地嚷嚷,她一直都是高贵贤慧有教养的刘夫人,是第二房的正室夫人,迄今仍是,假一赔十。
(作者忍不住要吐槽:喂刘先森你够了喔,还赔十?外边两个就恼得不回家了,十个还气不死你老娘!
)
我已经有人陪,有人爱了,我多想这样告知母亲,可惜时机尚未成熟。
我抽起一张面纸,靠近她亲自给她擦泪,等她自己将面纸接过了,我才继续劝她:结婚不是买保险,不是万无一失的买卖,结了就要互相负责,没有感情基础,两人都会很辛苦的。
感情可以培养的,妈妈边吸鼻子边比划,鼻水都要流进嘴里了。
好吧,就算我真的顺您意思娶了个答应我条件的,知子莫若母,您也知道我心眼小,爱记仇,要是被我知道她喜欢我们家的钱,多过喜欢我这个人,我绝对无法容忍的。
见一张湿成一小团,泪水鼻水还不见止势,我整盒拿过来放母亲面前,让她也能擤擤鼻涕。
要是冲突大到我杀人泄愤,或是看破一切去出家,您只会比现在更加地难受,更加地操烦我的未来。
杀人?你就是学法律的,怎会不知轻重?妈妈还想继续,范源进打开客厅大门,提著妈妈开菜单要他去市场买的食材走进来,及时救我於水火。
虽说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时间却是销毁一切的最强腐蚀剂;无论是多好的回忆,还是多糟的伤痕,在他的推磨下,总有消逝淡去的那天。
妈妈难过几天後总算想开了,至少是对於我的事情想开了。
她不再问我相亲结婚的事,找我爱人的时候远多过我这亲儿子,我不只一次看见她拉著我爱人偷偷摸摸躲在厨房开小会,我对我爱人的情意与敬仰那真是有如滔滔江水,永无止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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