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汗他,”
赫连诚便将震惊一点点咽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也是——”
“是!”
赫连诚猛然醒过神,他见谢元贞的脑袋滑过肩窝又要往下走,便笼起这人的腰身,又加一鞭。
步兵不比骑兵,骑兵也得迁就步兵,这么两厢羁绊地赶了半日山路,谢含章便再忍不住——
她在狄骞怀中颠个够呛,一开口,五音都散在风中,“狄,狄伯伯——”
她大口地咽着冷风,竭力一字一顿说清楚,“可否遣人先带我兄长去最近的州郡,他大病未愈,又添新伤,我怕——”
她不敢将那个字眼挂上嘴边,说话间也一眼不错地盯着赫连诚怀中的兄长。
“小女郎说得对,”
刘柱兄弟和大牛一时跟不上步兵的速度,便与几个骑兵同乘,闻言刘柱便附和道:“如此蹉跎实在不是办法,还是要快马加鞭,小郎君才有得救!”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骑兵便接上来,“只是咱们府中,又有谁能跑得过府君的追颰?”
“不可!”
狄骞难得板起一张老脸,生怕赫连诚心软,“府君,兵不可一日无帅,且路途遥远,吉凶未卜,还是老头我带他去!”
赫连诚皱着眉,策马不停,“你也说你是老头——”
“府君!”
狄骞这一吼,前后几个骑兵都慢了下来,主仆二人四目相交,接着赫连诚便勒马道:“我还没说我去。”
身后的大部队立即跟着府君停了下来,步兵们大口喘着气,也不知府君作何打算,只听他高声道:“原地休整!”
众人疾行半日,绕来绕去还在山中,所幸日出无风,风停止雪。
骑兵得令皆下了马,独刘柱还端坐着,像是不死心,“府君,不如让我们兄弟二人带他去?”
赫连诚抱着昏沉的谢元贞,正想寻个不那么冷的地儿,闻言只瞥一眼,道:“先休整。”
他话音刚落,面前便闪过只小团子,狄骞从后面追上来,对谢含章从怀中掏出来的东西好奇得很,“小女郎,你要做什么?”
“方才您不是说前路吉凶未卜——”
谢含章灵巧地拨动着手中的蓍草梗,头也不抬,“阿蛮这就为府君占上一卦!”
狄骞心下一沉,这兄妹俩倒是有使不完的招数,“你这娃娃,竟还会占卜!
?”
“分二以象两,挂一以象……阴三阳,山火贲卦!”
府兵一时围了上来,不过一刻,谢含章拈指,难掩兴奋地大声喊:“此乃光明通泰之象,此行必定顺风大利!”
围住的府兵瞬间分开一条缝隙,谢含章一路冲到府君跟前,手里还攥着把蓍草。
狄骞在后头冲了上来,“府君——”
“府君,”
谢含章却是已经跪下来,她的发髻几乎散落,只靠两根细红绳勉强牵着,顶在涕泪横流的小脸上更显得狼狈,“兄长说是你救了阿蛮,现在阿蛮把命给你,阿蛮用你还给兄长的人情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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