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白紧闭双眼,呼吸悠长。
当你的存在再无丝毫意义的时候,死亡只是个时间和形式的问题。
甚至,是众望所归的。
也好也好,免得浪费资源,也给身后人一个后来居上的机会。
小狗用毛茸茸的头顶蹭蹭姚白脸颊,细细哼哼几声,又伸舌去舔姚白的眉心。
湿糯的柔软的,让姚白眼前多了抹轻浅的粉红颜色。
世界便在这一瞬温暖起来,莫可名状。
亲爱的哥哥心情不美,小狗同志诚惶诚恐,寸步不离。
连睡觉都要蜷在姚白怀里,嘴里紧紧咬着人家衣襟,不多时便口水无数。
一向香甜的睡眠也变的不踏实起来,时不时醒来,睁着水汪汪的圆眼仔细研究姚白的表情,见到眉间微有折痕便去轻轻舔拭,温柔又小心翼翼,专心致志几至虔诚。
姚白可受不得小狗同志这种紧张兮兮忧心忡忡的神色,笑骂他“别盯我,有什么好看的!”
小狗不退反进,眯着眼去舔姚白唇角,置若罔闻。
姚白哭笑不得,又骂“别粘着啦,还是不是男子汉啦?”
这句话小狗倒是听进去了,二话不说往床上一躺,翻着肚皮四脚朝天,偏头示意姚白自己看,看他身为男子汉的证据。
这流氓狗…姚白无可奈何,只得由他去了。
朵朵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痊愈着,可是迤桑额头那条血线怎么也消不去了。
朵朵把药膏摔在地上,又红了眼。
这个啊…简单。
去偏殿把昨天猎回来的若越兔拖来,指导朵朵把兔背上那条亮银色的皮毛剥下来,制成一条额带。
系上遮住那条血线,又可用来束发。
额上多了条毛茸茸的东西,迤桑东摸西摸颇不自在。
姚白笑,小手伸去把压在额带下的碎发扯出来,点点头“不错。”
迤桑脸轮廓硬挺,是极有男性魅力的那种,只是太过冷硬了些难以亲近。
现在一根茸带轻轻巧巧平添了几分柔软,连眉目都多了些灵动。
真的不错?有道疤也没什么大不了。
迤桑抬手想取掉,迟疑下又罢了手。
半晌抚着额轻轻笑起来。
那女人上次在小狗的重重爪影中狼狈走脱之后,好像并没有要消停一下的意思。
动不动不动派人来唤他们,巧立名目,说是要与儿子多亲近。
喔,与儿子亲近,那应该与我无关。
姚白事不关己一派轻松。
小狗跟在他身后可怜巴巴,完全没有身为人家儿子的觉悟。
“去吧去吧,见到美食锦衣记得打包。”
姚白在信使面前飞着小手,惺惺作态。
叨着姚白的衣袖,小狗作弃妇状,满眼怨怼呜呜咽咽,忽的眼珠转转计上心来,毫无预兆的翻身晕倒,四肢向来直挺挺的,尾梢唱作俱佳的抽搐两下,嘴里仍然叨着那片银边衣袖死不放松。
这,这……他倒学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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