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阳关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列车上,宗年笑着与陆仁攀谈。
宗年其实不是个自来熟的性格,但在他心里,陆仁是救命恩人,所以什么都愿意同陆仁说。
宗年跟陆仁说:“我们这次去是因为祁家有个小辈,是表哥的好朋友,最近发了条信息给表哥说需要帮忙。”
表哥指的是宗宸。
陆仁下意识地朝宗宸望去。
从见到陆仁开始,宗宸就表现得有些许忧心忡忡,他礼貌但防备的样子与热络的宗年形成了鲜明对比。
到底是个孩子,还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想法。
与什么都不知道的宗年不同,宗宸对陆仁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陆仁确实出于好心救过他们;另一方面,他上次出现的时候,带着至邪之物旱魃,尚不清楚是敌是友。
不能排除陆仁救他们,不过是他为祸人间过程中的一时兴起。
宗家本家给出的评价是:不宜贸然接触。
但宗宸哪里知道最近运气这么寸,只是坐个火车都能遇上陆仁。
陆仁听了宗年的话,不免一时好奇,他看向宗宸,问道:“帮什么忙?”
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宗宸倒也实话实说,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又接着补充道,“但他说,他在调查当地民俗的过程中遇上了一些小问题,希望我能去搭把手。
不是什么大事。”
宗年自然地接过了话头:“然后我呢,为了庆祝劫后余生,正好暑假作业也做完了想出去散散心,就缠着表哥带我一起了。”
陆仁疑惑地看向坐在窗边默不做声的关尔越:“那你同学呢?”
看向关尔越,然后笑了一下:“他呀,他身子骨弱,老遇见脏东西。
正好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驱邪的,他知道了以后就非要拜我为师,学些有用的招式防身。
正好表哥得了这个工作这个机会,危险系数也不高,我就让他来观摩学习一下。”
宗年笑得很开心,似乎特别满意他这个新收的小徒弟。
陆仁瞧见状似在看着车窗外的关尔越,其实不住地在用余光打量这边,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发红的耳垂似乎已经在不经意间彻底出卖了他。
宗年话音一转,又开始关心起了陆仁:“陆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陆仁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伯伯病危了,我去看他。”
宗年没想到自己无心一问竟然戳到了人家的伤心事,赶忙补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
陆仁表情很是平淡:“没关系,我们也十几年没见过面了,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
宗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久留,于是岔开话题问:“那你坐到哪一站?”
陆仁报了个站名,然后宗年惊讶地说:“这么巧,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地方!”
陆仁刚想说真巧,却看见宗宸听了宗年这句话立马坐直了,他着急地问陆仁:“你的目的地是不是封胥村?”
陆仁看着宗宸目光中的不安,还是老实点了点头。
宗宸没有说话,剩下的时间他都坐在他的座位上沉思:祁屿遇见麻烦的地方和陆仁要去的地方是同一个地方,真的只是巧合吗?
可能是发现了宗宸眉宇间突然的的忧虑,原本因为看见熟人而突然活络的宗年也迅速沉寂了下来。
他这时才迟钝地发现今天的表哥哪哪儿都不太对劲,宗宸往日里并不是那么容易皱眉的人,但自从看见陆仁之后,宗宸的眉毛似乎就没有解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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