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看我并没有什么不敬重的意思,只是真心拿我当朋友,他握着我双手话语依旧是柔情蜜意,我心生愧疚,往后便真的没再把他往那边想过。
这时候我心中还有些痴缠,我天赋不低,相貌也好,因为我心思不正总与之霖一道腻歪,他温柔可人也由着我瞎腻歪,一来二去,我就打破了他后宫莺莺燕燕的巧妙平衡,大概又过了十几年,妖族那个修为比我高身段比我好脸蛋还比我漂亮的小道友就上门与我讨教了。
他在那边一番拷问,我心中却突然澄澈,甚至还临阵突破让修为高了一小截。
但那小道友敢上门和我较量自然有倚仗,我与之修为差的可不是这一小截,我只能哭哭啼啼任由他小刀刀在我身上脸上划拉了几遍。
他知道之霖是不喜欢我的,到最后没意思了把我放出去还善心地帮我治好了伤。
那小道友许是觉得心里的烦闷比身体的伤痛要来得难捱,走时候还留了一句话“我与空寂大师留了十数条音言,他理都不理,只找了个更漂亮的小道子,你到底没有多特别,不该说的话就少说两句吧。”
他说的没错,这事情的确是我自作自受。
要不是我天天把那日他捧着我手说的那句“阿沐你总是不一样的”
颠来倒去炫耀,时不时还狐假虎威惹惹是非,我到底也不会被这位道友盯上。
修道之人,除生死无大事。
但这小道友一番折磨到底给我留了心伤,我花了不到十年破了这层业障,再看之霖,似乎也不甚喜欢了。
这经历大约是我年少时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放在魔修中却委实不算什么,大约在我百岁左右,我偶尔已经能把它当玩笑讲了。
古时候灵气贫乏集灵修道,道行大约分了七等,如今道法昌隆不忘古训,分级的方法也沿用了下来。
以音修的入梦曲做例子,一级是有识,基本上只有安眠的效果,还不一定次次管用;二级是入境,入境修士弹起曲子手到拈来,但效果也就是能让他针对的人睡一个晚上,且那人的境界一定是要低过他的;三级是机巧,这个等级的修士弹同样的曲子,若是狠心发力,应该是能让普通人入了梦就醒不来的,对上同级但是修为相逊的修士也是如此;四级是变通,这个级别的修士已经是很厉害的了,一曲入梦应该能让一座城的凡人都醒不来;五级是灵转,同样的曲子,应该可以催眠一座城的低级修士;六级是忘生,能把一个国家的人,不论是不是修士,直接拉入梦境,开辟出一个梦之国来;作为魔修,得见魔尊总是件骄傲的事情。
我得见魔尊是在某场大比后,我拔了头筹,少年骄傲得意洋洋,还见鬼地穿了一身平常没穿过的红衣裳。
我至今走不明白自己干嘛非要穿一身红衣裳。
说实话,坏事儿的其实不止我那一身红衣,但若我那天穿个天青穿个赭石也许事情还就真的没这么糟了。
当时的细节我并没有记得太清楚,大概是我红衣张扬小脸一扬,魔尊一垂眸露出了似曾相识的惊艳目光。
魔尊说:“你回来了,芳心。”
他语气熟稔,我倍感疑惑。
“你还敢回来啊,芳心。”
他语气阴狠,我骤然紧张。
事情大概有些不对头,我想要逃,却被魔尊一手抓进了怀里,姿势暧昧,但情势却剑拔弩张。
魔尊摸着我的脸,似乎在和我交谈,又似乎是自言自语:“他把我认成你,我这次终于能好好瞧一瞧我有多像你了,芳心。”
那个时节魔修界同性恋爱悲惨排行榜还没有出世,我并无法预见魔尊就是恋爱第三惨的那位当事者。
联系话本剧情想想魔尊说的话其实有理有据,但是当时我却是满头雾水。
我只能笨拙地重复魔尊话里出现次数最多最密的那个词:“芳心?”
我一开口,魔尊直接启动了魔宫内置的大阵,这个阵法牵扯甚多,光华肆意满布天际,一下子正道法修与光明寺都知道了这一遭事故。
这阵用来困我实在可惜。
魔尊把我困住,歪着头,神情有点儿像喜欢之霖的妖族小道友,他布置好阵法才恢复意态娴然,算得上温温柔柔和我交代:“我们就看看青阳来不来救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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