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独打量他许久,发出一声冷哼:“允。”
宇文独果然等丧礼结束后才对他问罪,剥夺官爵,流放蜀郡,不得回京。
他对此并无反应,只是禁军封府后他看着那座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府邸,意识到他是真的没有安身之所了。
茫茫天地,举目无亲,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想到高行,他叫他表哥,他也不曾反驳------如果此时他去北齐投奔他,那高行会不会让他进他的府门,会不会帮他编头发?那毫无根据的妄想出现后连他自己都笑了,知晓是断无可能的,可他的确很很想念他。
宇文羿托人来给他带过话,他到了蜀郡后可以去临邛王门下,他忠于宇文氏主支,不会为讨好宇文独难为他,但在他还没有被押去蜀郡时宫中传来噩耗,皇帝突发恶疾驾崩,因无子诏传位于宁都王。
如遇国丧,诸罪降等,更况论登基的是宇文羿。
等宫中人来带他离开收押之地,并称他为大人后他以为是宇文羿保下他,殊不知进了宫,却是要他出使齐地,与北齐商议互市之事。
“是北齐皇帝陛下点名要你。”
宇文羿对他说,声音不知是怨忿还是酸涩,“你从小到大都为血统所累,到头来朕救不了你,北齐却救了你。”
如果是平日,他会即刻注意到宇文羿话中的酸意,再划清自己与北齐的界限,可那一刻他看到国书上另一个名字,便再也顾及不了宇文羿的感受。
北齐要与他商议互市的人是高行,琅琊王行------他是琅琊王了。
他多日沉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他握着国书,喃喃道:“是,是北齐救了我,是阿娘救了我”
事关国事,宇文独并不会太在意私恨,他免去了他的罪,又恢复了他的官爵,让他去晋阳与北齐琅琊王议事。
他看到高行的那一刻心底的彷徨与茫然忽得落到了实处,下马握着他的手,低低叫了声:“行哥。”
高行颤了颤,旋即亦伸手轻轻抱住他。
他从他怀中一点点往上,看到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肩颈、愈加尖削的下颌、疲惫深陷的眼窝,和那紧紧蹙起的秀丽眉头。
那时的高行,身上已经笼罩着一种绝望灰寂的神色,见他在看他,却还是扯动嘴角,对他露出一个笑。
高行似乎对他更疏离,又似乎对他更亲近。
北齐使团上下对合约之事并未有过多的在意,高行说互市之事早有定章,签订合约也只是锦上添花,北齐皇帝高钧提出议和,是为了自己外甥。
外甥。
他心一动,这才意识到他还有这一重身份。
他看向高珩冰雕雪塑般的精致面容,有些犹疑又期许地问道:“那北齐皇帝陛下为什么派行哥来呢?”
“是我自己想来的。”
高行低声说,把玩着自己的衣带,“去换身不显眼的衣服,再牵匹马,不要惊动了别人。”
“为什么?”
他一怔,问。
“带你祭拜你祖父和族人。”
高行道,他眼神有些小心翼翼与谨慎,斟酌着词句想着不要刺激到他,“晋阳是阳氏祖地,我到了这里打听到他们的下葬之处,想着带你过去。”
“行哥费心了。”
他低声说,抬起脸看着高行时,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味。
阳家的人是葬在山林中,偶然能听到有悠长的鸟鸣声,墓碑掩在林木中,轻易难以发现,想来是收尸之人为避祸而如此。
找到他祖父的碑后高行拔剑替他砍去几棵灌木,教他能跪下行礼。
他看着碑文上的名字,想起阳信总是忧郁愁苦的眼神:晋阳是阿爹的故乡,这里埋着他十余年不得相见的家人,眼前于他而言并不熟悉的名字是教养阿爹二十余年的亲生父亲,他生前不得回晋阳祭拜,如今连坟茔相隔千里,他得知阳氏灭族后的愤恨、为斛律光嘲讽时的抑郁、多年来做客异乡甚至要对故国挥刀相向的痛苦,他从前只想着劝阿爹想开,如今却有一丝感同身受。
他心中涌起层层叠叠的无力,为他卑微的力量和任人宰割的处境:他一直随波逐流,周齐战事没有烧到他头上便觉得事不关己,他敏感的身世,真不能给他一寸安身立命之地吗?他感到脸颊上有冰凉的水意,越来越多,却并不是他的泪水。
“下雨了。”
高行说,他解下披风让他挡雨,牵着他找了个洞穴,洞口的灌木尚未被淋湿,他砍下些抱进来,堆在一起用火石点燃。
阳渊裹着披风看着高行,他脱下外袍,又示意他也将衣服拿过来。
雨越来越大。
阳渊抬起头,望见咫尺之外的篝火边正低头侍弄着柴火的高行,火光明亮,照暖了他玉样的面容。
他心底骤然升起一丝不可抗拒的、想要亲近他的冲动,他知道高行是对他好的,这遍布着灌木杂草的洞穴比起华丽的房舍更让他留恋,因为高行在这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一颗小黄豆,种地养活自己的日常,没有狗血,没有宅斗,只有清淡如水的生活。...
许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成情满四合院中,许大茂的弟弟,而且还是个即将被开除的物资科临时工。...
情若自控,要心何用重生而来的百里奈禾,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永远的守在南宫梦拾的身边,不论祸福旦夕皆不能阻。...
徐明有个随身世界。别人拿来种田养宠物开公司。每年赚个几十亿几百亿。他却整天躺在随身世界里睡觉上网四处闲逛。别人开豪车买别墅,美女红颜,好不潇洒。他却说有了随身世界,房车都不用买了,谈恋爱...
重生至96年,成为了北电96班的一名学生,开始不一样的绚丽人生...
男朋友劈腿了!!!秋梦期气急败坏去找这对狗男女算账,没想到情敌居然是多年前的死对头,争执过程中不慎从天台跌落。这一跌跌到了古代,为了完成兄长的遗愿她不得不女扮男装赶往封乐县赴任,成了当朝最年轻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