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桑德罗苦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夫人。”
他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乌鸦,“或许是昨晚没有睡好……”
贝娜丽斯看了看那个形状奇怪的土耳其长椅,似乎有些相信他的话。
这个时候响起一阵敲门声,室内的那个守卫从门缝里朝外看了看,侧身让另一个人走进来。
被监禁的三个人警觉地抬起头来,用防备的目光看着他。
“打搅了,各位。”
这个侍卫用带着西班牙口音的意大利语说道,“斯福查夫人,请跟我来。”
“干什么?”
亚里桑德罗插话质问道,“是阿尔方索的命令吗?”
“这和您无关,神父。”
传令者冷冰冰地回答,“陛下只是请斯福查夫人立刻过去,跟来访的乌尔塞斯侯爵见一面!”
贝娜丽斯眨了眨眼睛:“父亲……天啊,这不可能!”
“走吧,夫人,别让陛下和侯爵大人等太久。”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稍微减轻了黑发的女子几天来的忧心和郁闷,她又转过头安抚地朝亚里桑德罗笑了笑:“我想一个国王还不至于卑鄙到用这样的借口来骗我们。
别担心,神父,我不会有事的。”
金发的青年用手在她额头上划了个十字:“愿上帝保佑您。”
他留在原地,看着贝娜丽斯跟那个侍卫走了出去,才慢慢坐下。
莫妮卡为他把桌子上的早餐端过来,劝说道:“吃点儿东西吧,神父,肚子饱了您会感觉好点儿。”
亚里桑德罗朝这小姑娘笑了笑,机械地拿起一块面包塞进嘴里,脑子里却乱糟糟的:他知道阿尔方索找来乌尔塞斯伯爵或许是真的想让他跟贝娜丽斯团聚,但他绝对不是为了单纯地做件”
好事”
。
他已经知道贝娜丽斯对于帕尼诺的意义并不大,肯定愿意卖个人情给那不勒斯的财政大臣,让他倒向自己。
这样也好……
亚里桑德罗已经下定了决心要逃走,可是他对贝娜丽斯仍然不大放心,但是既然乌尔塞斯侯爵已经来了,那么他可以不再顾虑那个姑娘的事情——即使不能把她从阿尔方索的手里带走,侯爵也绝对会让西班牙人好好照顾她。
这让金发神父的心中稍微轻松了一些,好像卸下了一直扛着的责任。
金发青年费力咽下那粗糙的黑面包,慢慢地打量着这间屋子:这里是酒馆的后院,虽然是二楼,却离街道有一些距离,从仅有的两个窗户看出去,只能见到空空的院子和马厩。
房间里有一个守卫,门外还站着一个,想要走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环视着那些笨重的家具,最后把视线落在角落的橱柜上,那里摆放着一些没有用的陶器,满是灰尘。
亚里桑德罗又看了看正在整理床铺的莫妮卡,面部的肌肉突然抽动了一下。
阿坚多罗和他的护卫在乌尔塞斯侯爵进入那间裁缝店以后就一直缩在阴暗的地方密切地监视着。
过了很久,瘦削的小胡子男人才从那扇门里出来,他的随从把他扶上马车,又很快离开了。
阿坚多罗向雷列凯托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点点头,朝那家裁缝店走去。
而红铜色头发的青年却慢吞吞地在周围兜了个圈子,然后回到了”
朗克”
酒馆的房间。
现在阿坚多罗有一种猜想,乌尔塞斯侯爵也许是去跟阿尔方索的人接触——那个善于算计的男人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装病,不介入那不勒斯暗潮涌动的权力争夺,但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西班牙人的势力范围。
会让他做出改变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被扣留在阿尔方索手里的贝娜丽斯。
如果红铜色头发的青年推测正确,那就意味着亚里桑德罗或许也被关在那条街区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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