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丹旸叭叭叭,小嘴巴就跟那牡丹小鹦鹉一样不知消停,好似逮着安阳一顿冷嘲热讽,说着说着,忽而抬起手来抚了抚自己额前的碎发,又用手指矫揉造作的将一缕碎发勾到了耳后,露出耳朵上一对耀眼的红宝石葫芦耳坠,十分招眼。
乐氏起先听到丹旸嘴里冒出来的那句“跟来奔丧的似的”
顿时脸上一懵,她这是……被炮火给无故牵连到了么?
而后留意到她“搔首弄姿”
的举动后,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只有些无奈并忍俊不禁的夸赞捧场道:“县主的耳饰好生别致!”
乐氏这话一落,只见丹旸瞬间得意了起来,一把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石凳上,朝着乐氏得意显摆道:“文姐姐,你瞧,这可是赫连毓送给我的,赫连毓得了两对红宝石耳坠子,两对一模一样的呢,赫连毓一对自己留着,一对送给了我,咱俩一人一对呢。”
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用眼尾频频瞟向了对面的安阳。
乐氏故作惊讶道:“七公主送你的?七公主好大的手笔。”
又道:“县主跟七公主越发亲厚了。”
丹旸顿时一扫方才的不快,立马转忧为喜,只兴致高昂道:“可不是,听说是西域上贡的贡品呢,赫连毓说了,全天下就这两对,再也寻不出其他多余一对了,赫连毓还说了,她自幼便习惯置办两份一模一样的东西,往后多余那一份全部都是我的了,至于某些个背叛了朋友的人,她不配拥有!
哼!”
丹旸越说越得意,话里话外透着股子幼稚的显摆。
就跟幼时得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要迫不及待的跑到死对头那里得瑟似的。
且炫耀中,忍不住夹杂着一丝丝拙劣的优越感。
边说着,边暗搓搓的用眼尾连连扫向安阳,想要试图从她脸上捕获一丝落寞失意。
却见那安阳脸上不见半分酸味跳脚,只似笑非笑的轻啜了一口茶,又漫不经心的举起小金勺舀了一小勺桃花酿送入唇边,细细品尝了一番,这才嘴角微翘的看了丹旸一眼,懒洋洋道:“看来县主跟七公主情谊深厚,情同姐妹啊,不过——”
说到这里,安阳似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一扬道:“不过我怎么记得这么些年来宫里好似一直流传着七公主一向不爱宝石,唯爱玛瑙的传闻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宫里的传闻向来算不得数的,总不至于是人七公主不喜欢宝石,才随意打发赏了人的罢,不至于,应当不至于……”
安阳又举着勺子连连摇头说着。
话一落,却见对面那丹旸嗖地一下只绷起了小脸,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安阳,良久良久只咬牙切齿道:“安阳,你休要信口雌黄!”
又咬咬牙,良久良久蹦出一句:“赫连毓若不喜欢怎还会特意给自己留了一对!”
安阳想也没想,轻飘飘回了一句:“说不定转身赏给了她那贴身侍女呢,哦,对了,她那个叫做霓裳的侍女好像就极爱宝石。”
安阳这话回得过于自然顺畅,以至于丹旸连个回嘴的余地都没有,只见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这若论起这世上最了解赫连毓的人,安阳郡主排在第二位,没人敢往第一位排,哪怕她们俩闹掰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瞬间怼得丹旸喉咙一下子堵住了似的,如何也挤不出半句话来。
令她难堪至极。
像个跳梁小丑。
良久,良久,只见那丹旸忽而红着眼圈没有丝毫征兆的冲着安阳吼了一嗓子道:“你就是嫉妒我,嫉妒赫连毓跟我好了!”
丹旸冷不丁朝着安阳嗷嗷喊着。
这一通突如其来的叫喊,让对面的安阳略有些懵。
只见安阳双眼微睁,定睛看了那丹旸一眼,半晌,安阳幽幽道:“好罢,我确实嫉妒你,嫉妒你跟赫连毓好了。”
安阳顺着丹旸的话,竟示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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