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拿起朱笔“你是不是又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冷冰冰的态度一如从前。
朱宁宁咽咽口水,不再开口了:不是为了他的恐吓,而是那还包着纱布的手。
他脸上的伤被粉涂了,可以看不出来,可手上的伤一直都不好。
雨化田现在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西厂积压的事情需要他处理,还有御马监的交接,司礼监的熟悉“今天来不单单是为了恭贺我吧。”
“我认真想过了,聚贤镇的事情还是我来做比较妥。”
宁宁起身,去看他屋子里新的玉器摆设“更何况有些人我能在宫里见吗?你虽去了司礼监,可宫里就真的没别的人的眼线?真等你干了十年八年的时候我才能安心在宫里见那些人。”
雨化田弯弯嘴角“你还是这么好性。”
再换了本奏折“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
宁宁未语,用手指打了一下那玉器上的流苏。
“传奉官的事不在这一时,急不得。”
雨化田说的很平淡“何必为了那些人和你爹不高兴。”
他的耳目早告诉说了,朱宁宁为了明宪宗给一些工匠封官和皇帝理论了一番,当然结果是败了。
“自古什么最可怕?知识最可怕!”
宁宁又去欣赏盆栽,将盆栽上的叶子一片一片扯了下来“魏征说君舟民水,若都是些愚民我喂饱了还怕翻船?”
雨化田抬头。
“为了安抚那些知识分子才有了科举功名,考不上也只能怨自己,而不是怨朝廷不给你光耀的机会;考上了,立下了规矩把他们框在了朝廷法度里;免得那张嘴煽动不知深浅的百姓。”
宁宁觉得她爹真是太肆意妄为了“一个简单的考试压住了多少能人啊,可如今,这些人不经吏部选拔、廷推和部议等选官过程,由爹直接任命;你让那些十年寒窗的举子们如何受得了?如此下去法度都被破坏,我爹后面的人如何在百官前立威?你看内阁那几个草包,那也都算了;蠢人才利于我们,太爱花钱的梁公公也除掉了,他手下的也都换了你的人;皇庄的事也不是太大,做得好也许能有另外的收获;可这个传奉官……”
“西厂不也养了很多这样的人。”
西厂建立是自己用了手段,可看看短短半年她招的人,形色奇怪的人她招了不少的人。
这些在常人眼里一无是处甚至是被看不起的人却都被她养在了西厂;还说什么只要你有一种很特殊的偏才,西厂就会——西厂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可没我招的人,那个黑匣子你放心交给谁去处理?”
宁宁扒光了盆栽的叶子,拿起桌上的水果,玩在手里“再说了我养了这些人只服务西厂,我可没给他们官做;不会让各地的举子们不满。”
他拿起茶杯,抿口“都是些文人,多余那份担心。”
“姜太公、张良、魏征、刘伯温,他们哪个不是文人?”
宁宁反问“我爹说什么你知道吗?说天下都是他的,自然机会均等;他真是——”
都不知道俗话的好嘛,俗话说——知识就像内裤,看不见但很重要!
“这话也没错啊。”
放下茶杯,黄金戒指亮的迷人眼“你若想改变这弊端也不要硬对硬啊,宁宁,不急于这一时;人做事一定会错处,就算没有也可以找出来啊。”
宁宁抬头,笑起“好,那这事你让人盯着。”
雨化田目移动砂漏“他们该来了吧,让你公主等他们,真是吃了豹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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