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凝地闭,寒蝉凄切,跪在栖岚院中的一群人整整跪了一夜,每一个人都在这夜风之中从瑟瑟抖,到最后脸色苍白,那一张脸惨白的脸,与那从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没个两样。
原都是娇憨柔弱的女子,这一整夜跪下来,一个个就像是遭受了霜打的茄子,整个蔫儿成了一团,看起来去了半条命。
跪到眼前黑的每一个人在这一刻都在盼着萧绎早些归来,跪在地上的每一刻,在她们这儿都好比是隔了千年万年一样的煎熬。
直至天明,没等来萧绎回来的付意欢半靠在贵妃榻上卧着一夜都没敢真睡,本是等着萧绎早些回来主持大局,没想到这一夜竟是白等了。
半闭着眼睛假寐的陆清微,这一夜等的也是脖颈酸疼,好容易天亮,门上总算传来了萧绎回来的消息,在萧绎出现的那一刻,好几个跪了一夜的庶妃撑不住,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地,一脸煞白的模样,当真是叫人看着觉得可怜。
人都晕过去了,陆清微也不能叫人再躺在那冰冷的青石板地砖上,招着手这会子的陆清微只让人把这些庶妃都抬回去,找大夫好生瞧瞧是个什么情况,该吃药吃药,别再出什么事情,那就不好了。
而冷着一张脸的萧绎从宫中回到王府的时候,郑咏娴整个人已经呈现出一副摇摇晃晃的状态,眼前更是模糊一片,跪到这一刻,她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甚至连神志都有些不清不楚。
“王……爷……”
饶是如此,郑咏娴在眼角的余光瞧见了萧绎的衣摆之后,还是喊了一声,哑着嗓子的一声,想为自己申辩,可在喊完这一声之后,郑咏娴撑不住,整个人跌倒在地,彻底不省人事……
跪在院外吹了整整一夜冷风的郑咏娴,这会的起了高烧,浑身滚烫,不只如此,因为跪了一整夜的缘故,如今那双膝红肿的着实不能看……
现如今她整个人像是一个脆弱到易碎的纸片人一样,陆清微瞧着她那样儿,急声让人将其抬回她的内室之中时,这已经倒了一个楚云溪在那儿,再来一个郑咏娴,可真的受不住。
“侧妃娘娘邪风侵体导致高热不止,双膝跪了一整夜,气血不畅膝盖红肿,若想要恢复上想是需要一些时辰,微臣已经命医女为侧妃施过针,药也已经开了下去,还是要静养上一段日子……”
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之后,一直留在王府之上照看楚云溪的太医从楚云溪处换到了郑咏娴的院中,为郑咏娴把脉开方,而后只道楚云溪着了寒凉,这高热可大可小,一定不能大意马虎了。
一夜寒气入体侵肺,引起了肺热,这要是由着它展下去,往后落个痨病那可是了不得的,那可是要带一辈子的……
太医把话说完,这会忍不住的摇了摇头,他昨日里叫人匆匆忙忙的叫了出来,一直到今日,这个五王府,是真的不消停,这才多少的时辰,前一个侧妃失子身损,后一个又来了个高热倒下的!
当真是多事之秋!
陆清微接了药方交给了阿茕,让阿茕吩咐下去将事情办好,郑咏娴倒了,陪着她一道倒下的还有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婢,昨夜里跟着她一道都受了风寒,这会也伺候不了人。
陆清微不管这府里头的事,此刻只让阿茕把自己手里带来的陪嫁都用上,把人照顾好!
除却郑咏娴,昨儿个夜里但凡跪在外头的,没一个逃得过一场风寒……
哪怕她备了参汤与斗篷,可一夜的寒风和长跪,不是平常人能捱下的。
“可查到什么线索?当真一点东西都查不出来么?”
在遣散了栖岚院里跪着的每一个人,当整个王府上下都弥漫着一股草药味的时候,陆清微将一碗参汤递到了萧绎的面前,让萧绎先把参汤喝了提提神。
一夜未归,萧绎眼中写尽着倦色,脸色也不比外头的人好看多少,陆清微摆不出任何神色,只静静的看着萧绎,陪着他坐在了一旁。
“你心里也有怀疑的人吧,可惜,没有证据,没人能告诉你到底是谁下的手,你也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为哪般,这些人都有嫌疑……”
每一个人!
这王府上下所有的人,每一个人都有嫌疑,甚至连楚云溪这个做母亲的都要算在其中,在萧绎的眼中,没有一个人能逃得出去嫌疑。
除非有嘴实质的证据摆在自己的面前!
可没有!
这一次,这一切都洗的太干净了,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一点点马脚留下,根本不知到底是谁。
只能说,只要是昨夜里外头跪着的,在场的这些人一个都逃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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