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遂了检方的意,白白让蒋振兴坐了几年牢。
这纯是不顾国情,任由嫉妒作祟。
蒋璇本来想给傅云宪定制一面锦旗,但那劳什子玩意儿君汉多了去,傅大律师收到后常常连看一眼的工夫都没有,后来蒋璇就将振兴希望小学里孩子们写的信捎给了许苏,由他转jiao傅云宪与何祖平。
时隔多年,傅云宪又一次出现在了何祖平的靖仁所,明里是蒋振兴案还有后续工作需要两所合作,暗里可能就是来看看许苏而今的工作环境。
傅云宪一出现,所里的律师都放下了案头工作,个个起身,站定,对他行注目礼。
傅云宪完全没把这群人当回事儿,连应付式的客套也一概全免,由外头的公共办公区慢慢踱入何祖平自己的办公室,整个律所也就一层,何祖平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多年经营没有让律所壮大搬址,还是这么一亩三分地方,还是这么点人。
何祖平问他:“变了吗?”
傅云宪不作答,目光游移至何祖平办公室内那幅书法,“铁胆”
“正义”
四字依然高悬在墙,可能近来何祖平忙着办案,久没拂拭,上头已经落了一层细密的灰。
但那四个字依然棱角张扬,笔笔生风,仿佛提刀仗剑的侠士,随时可能杀将而来。
何祖平轻轻叹了口气:“青苑死后,你就再没回来过。”
傅云宪微微仰面,目光定在那幅字上,良久,“嗯”
了一声。
一旁的许苏默默听着,细细咀嚼分辨这一声“嗯”
里的诸般涵意,是悔,是恨,还是怅然有失?他有点不是滋味。
返身去取信,许苏问:“不看看信吗?”
傅云宪已经坐在了沙上,指间夹着一支点着了的烟,闭目养神,道:“念。”
厚厚一沓,许苏随手拆了一封,拿腔拿调地念了起来,他的音色本就清亮,跟没变声似的,加之有意模仿孩童口吻,听来相当悦耳。
“傅叔叔,你是悬壶济世的好律师,谢谢你救了蒋爸爸。”
听到这里,傅云宪低低笑了一声,到底还是小学生,成语用不精确,但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
何祖平见傅云宪这个反应,问他:“你应该久没接这样的官司了,没捞着钱,还吃力不讨好,什么感觉?”
傅云宪吸了一口烟,沉默中吐了一圈烟雾,他的目光再次移向墙上那四个龙腾凤舞的大字,片刻之后,说:“不坏。”
傅云宪不白来靖仁,jiao代完案子后续事宜,直接就把许苏带走了。
他要去参加徒弟的婚礼。
贺晓璞的老家没有机场,乘飞机再转车,反而不如坐火车方便。
候车厅内,不时有人瞟他们一眼,国人见两个男人亲昵依旧大惊小怪,一双双眼睛磨刀霍霍,尽是嫌恶神色。
傅云宪单臂搂着许苏,旁人愈嫌恶,他愈不避嫌。
律师是个需看衙门脸色的行当,但也有一点好,体制之外人便自由,若他是法官或者检察官,断不敢在公众场合如此肆无忌惮。
许苏坐在往北的列车里,思绪千万,感慨万千。
以前他跟傅云宪出去,多数时候坐飞机,偶尔也坐动车,就是没坐过这样的绿皮火车,再往前算,就是去北京替许文军翻案那阵子,十来年前的旧事,此刻回忆起来,恍如昨日。
想到马秉泉的案子,许苏问:“怎么不告诉我呢?”
傅云宪道:“怕你守不住。”
尽管恶人都被绳之以法,许苏还是不满意,撇嘴说:“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许霖想让我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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