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的视线小心翼翼地越过他们,落在最后一个陌生人的身上。
那是整间屋子里唯一没有开过口的大哥哥。
蓝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美丽,也像宝石一样冰冷,让人想起仿佛没有尽头的冬天。
他站在那里,冰冷、安静地注视着周围神情各异的人类们,却始终没有离开。
就像种种遥远传说里,离人们很近又很远的神。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双漂亮得不似人类的眼睛里,并没有真正盛下其他人的身影,而是漠然地掠过了他们。
从始至终,他都只看着一个人。
何西这才恍然大悟。
神不是为她到来的。
她只是运气很好。
从小就不够幸运的她,终于得到一次好运的垂青。
有神路过了她的生命。
所以,小女孩澄净的目光再度回到了眼前棕色头发的大哥哥身上。
她轻声说:“谢谢你。
()”
本来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正在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试图给耳朵降温的郁白怔了怔,有些错愕地应道:你刚才已经说过谢谢了。
?()”
何西却声音很小地说:“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谢谢你们和谢谢你。
都是谢谢呀。
郁白没弄懂小朋友的脑回路,只好红着脸揉揉她的脑袋,温声说:“不客气。”
搀起了老小孩以后闲下来的严璟,朝两人望过来,茫然道:“小白,你怎么又脸红了?有这么热?”
昨天在殡仪馆里也是。
可是这间屋子里开着空调,比殡仪馆的火化炉旁边还凉快啊,他都觉得有点冷了!
“……”
郁白当即转了个角度,用后脑勺对着好友,“你别管。”
他从小就不怕天不怕地,连死也不怕,但却会在听到萍水相逢的小女孩真挚的道谢和赞美时红了脸,也会在再次听到明明不会撒谎的非人类骗他说不讨厌白色时,羞窘地转移话题。
对他来说,那些轻盈温柔的好意,重量仿佛比注定到来的死亡更甚。
郁白忍不住想,自己也是个奇怪的人。
“……好吧。”
严璟瞄了一眼旁边没有说话的谢无昉,没敢像平时那样逗小白,转而问,“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本来要打女儿的中年男人此刻迷迷糊糊地瘫软在地上,看上去神志不清,还没能从那暴力一拳中恢复过来。
但他迟早要醒来的。
严璟并没有下死手,只能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阴晴不定的恐怖父亲醒来之后,这个原本就是他撒气包的小女孩要怎么办?
他们是血缘和法律意义上的父女,而小女孩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一时之间,在场的几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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