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住了几天,就出了院,俺已经住了三次医院,大概是流年不利,做什么也不顺,真是晦气,他们见俺没事了,就回去了,俺让毛蛋去送他们。
一下车,还是家里头舒服,俺往自己的椅子上一靠,那别提有多得劲。
孩子他爹,俺有事跟你说。
秀芹,咋了,家里真有事,你倒是说呀。
当家的,咱儿子也不小了,人家春柳也来咱们村也有日子啦,孩子们相处也不短了,你个当老子该表态了吧,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秀芹,春柳那孩子能干,聪明,还是俺的干闺女呢,俺咋能不乐意。
既然你同意了,咱就得张罗着给他们完婚呀。
是啊,结婚是大事,不能草率,咱可不能太寒酸,但也不能太铺张了。
俺两口子就分头准备去了,春柳娘自然愿意啦,俺咋不到她家坐呢,一来怕人家传闲话,二来吗没有功夫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买东西置东西,一阵忙活。
天气暖和了,地也开了,人都下了地,俺又是浇地种庄稼,又是招呼养猪场的事情,两头忙的俺是上气不接下气,总算把地里的活都完了,日子也该到了,老虎又带人来收猪,这一会南方催的紧,老虎没吃饭就走了。
路铺了沥青,可以走啦,这可是铁匠铺第一条像样的路呀,老马带着他的施工队去了另外的工地,俺家一下子空了。
往常院里经常听见悦耳的洗菜声音,现在没了,俺看看空了的屋子,都走了,俺寻思了,俺是村子里有最多房子的人吧,俺爹留下来一个院子,俺二叔留了一处,还有俺三叔的院子,都在俺的名下,有人会问,你要那么多房子干啥。
俺也不知道,都是老一辈传下的,谁叫他们没有后代呢,二叔养的都是闺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然归了俺,三叔的儿子去了新疆,也不回来,俺才把老两口接到俺家养着,现在人走了,屋多了,俺却有点失去了什么,整天在院子里转悠来转悠去的。
老头子,还傻站着干啥,还不吃饭。
啊,俺端上碗,蹲到门前的石头吃,心不在焉的往嘴里拨拉。
当家的,你这几天咋了,一天到晚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啥人把你的魂儿勾走了,看你吃的。
这时候才现,俺差点把饭给扣了,人是不是老了,没有老,俺觉得自己已经老了一岁啦。
日子也定好了,东西也备好了,给毛蛋操办婚事,不管咋的,这都是大事情,秀芹呢,给她闺女了封信,要她回来参加。
你可是毛蛋的姐姐,弟弟终身大事咋不来呀。
信是送去了,大概人也接到了,那天,俺不在家,是秀芹接的电话。
闺女在电话里说,她现在工作压力太大,分不出时间来,不能回去了,只能送点钱,秀芹的脾气说上来就上来,抓起电话就说,你咋了,出去几天就有两下子,你弟结婚你还推三阻四的,是不是外面的世界太吸引你啦,你是个山妹子呀。
啪的一下,挂了电话,气冲冲地回了家。
俺进门的时候,大概是两点钟,心想这么晚了,秀芹不一定做了饭,没有进厨房,等俺晚上的时候,才看见她倒在灶台前,额头上全是血。
急忙送医院,路好走了,也没有多大功夫,送入了抢救室,俺、宝树、春柳、毛蛋在外面守着,心说话,咋来的这么快呀。
等着等着,终于等到了,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俺一下子瘫在地上。
秀芹,你咋这么狠心呀,俺还想和你白头到老,咋能说走就走啊。
秀芹走了,俺没媳妇啦。
本来是准备办喜事,如今却办成了丧事,真是晦气呀。
俺躺在炕上,身上盖了三层厚的被子,还是觉得冷。
爹,你好多了吧。
啊,就是有点冷。
俺再给你盖一点吧。
俺摆了摆手,春柳,不用了,你也累得够呛,去睡觉吧。
爹,你这样子,咱这家可咋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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