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晾着衣服,嘴里碎碎叨叨:“怎么沟通啊,孩子都是来讨债的,我这一天到晚的忙得要死,还要操心他。”
陈仰笑道:“不喜欢上学是正常的,我小时候也经常逃课。”
“本来是喜欢的。”
刘婶又叹气,“学还是要上的,不上学能干什么,打鱼我一个人就行,用不到他。”
陈仰将妇人的操劳与期盼看在眼里:“孩子多大了?”
刘婶说:“九岁。”
陈仰:“小叛逆期,有自己的想法,还挺多,只能好好跟他说。”
“哪容易说的通,吃饭都不出来,我这在家就跟透明人似的,孩子真是越大越离心,”
刘婶正叹着气,看到李老太慢悠悠端着簸箕来她家门前晒,她也懒得计较:“大富他妈,陈婆通知晚上开会,化肥!”
李老太听不清:“什么?”
“化肥,你家大富知道的。”
刘婶喊的嗓子冒烟,摇摇头说,“岁数大了,耳朵不好使,儿子还嫌,也是受罪。”
陈仰留意老太太佝偻的身影,话问的刘婶:“我看你们运了很多化肥来岛上,是要做什么吗?”
刘婶把木桶里最后两双袜子捞出来,湿淋淋滴着水:“化肥能做什么,不就是地里要用。”
陈仰随意的说:“岛上的地好像不多。”
“是不多,有些地方不让用,说是……”
刘婶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很生硬的止住声音没往下说,接着又是一嗓子:“大富他妈,你家化肥有被偷吗?”
李老太蹲那抖簸箕里的干野菜:“啊?”
“我说——”
刘婶费劲的重复了好几遍才让李老太听清楚。
“那没得,”
李老太连连摆手,“大富出海那些天,门窗我都关好了,他在家的时候,黄鼠狼都不敢进门。”
刘婶想起了伤心事,长长的哎了一声:“家里有男人是不一样。”
陈仰将目光移到妇人风吹日晒的憨厚脸上:“刘婶,你的化肥被偷了?”
“可不,”
刘婶把老木桶里的水倒掉,朝地上啐了一口,“大半袋呢,不知道哪个短命的偷去了!”
陈仰真诚的陪刘婶聊了好一会,聊的她戒备心撤的差不多了,出门前说他上午要是不出去逛,能不能帮忙照看一下自己儿子。
这活陈仰自然是接下了,他必须要见到那孩子,越快越好。
正当陈仰兜里多了一截生锈的铁丝,两个大铁钉,欲要把小孩丛屋里引出来的时候,院子门边探进来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
是个黑黝黝的男孩,瘦猴似的,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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