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推开门走了进来,见白言蹊正正经经地端坐在那里,床榻也已经被拾掇的十分干净齐整,隐隐有些想笑却又觉得这样笑出来不大合适,只能憋着。
白言蹊注意到了夏蝉那一耸一耸的肩膀,脸上多少都带了一丝羞赧之意,毕竟这也算是丢人丢到县城里了,关键是还被人家的一个婢子到,真是一言难尽。
从夏蝉端来的线筐中将棉纱拿起,白言蹊放在手中揉了揉,感觉料子还算绵软,也就没再挑剔,开始循着记忆中口罩的样子,用剪刀将那块棉纱裁成一块尺寸差不多大小的长方形,将长方形的四边折回来,用针线锁好,最后又用针线在简易口罩的两端各自缝了一条带子。
“得嘞,就是这样”
白言蹊将做好的简易口罩放在手中把玩了两下,然后连她自己都不下去了。
那针脚如同狗爬的一般,两侧缝的带子也是一条长一条短,口罩四面锁边的部分更是因为她用力不匀称的缘故,这里凸起那里凹下去,怎一个丑字了得
“姑娘你这针线活儿做的真是新鲜”
夏蝉实在憋不出什么好词来,只能用一个新鲜来描述她对白露所作缝制的这个起来丑不拉几的东西的赞叹。
白言蹊一挑眼皮,见夏蝉那一脸我懂你啥都不会的表情,好不容易端正起来的身子骨瞬间就垮了。
在做手工活儿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努力克制着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不爆发,尽全力装出一副淑女的样子,可将她给憋坏了。
腰要直,肩要平,手指头要翘,嘴角要略微带着上勾的弧度这又不是选美,做这些虚假的动作给谁
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好吗
这些古人就是纯粹地找虐
“别憋着了,想笑就笑。
我针线活儿的确不怎么样,但是好歹将大致的模样做出来了,你能不能懂若是不明白的话,你再问我。”
白言蹊无奈地撇了撇嘴,将一直都并拢在一块儿的双腿撇开放松了一下,再度翘起了二郎腿,背一弯,之前正襟危坐带来的腰酸背痛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还是这样子舒服啊”
夏蝉手中拿着白言蹊做好的diy口罩,翻来覆去了好几眼都没有明白,遂发问道“姑娘,你做的这是个什么东西有何用处”
“口罩”
“捂嘴的”
“说不定还能帮你们家老夫人少咳嗽几次”
白言蹊倒在软绵绵地床榻上,有气无力地拉长了调子。
这床榻真是软啊,等宋清将那买花椒粉和辣椒粉的钱给了她,她一定要给老白家的床榻全都换成这个样子的,这才不算亏待自己的骨头。
“捂嘴的”
夏蝉惊讶,拿起口罩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机智的发现了那两根袋子是往耳朵后面挂的,眼睛一亮,依照着白露之前剪下来的那口罩样子琢磨了一下,同白言蹊道“姑娘,这棉纱的料子好是好,可用在脸上多少还有些刮人,你外面的料子用棉纱,里面衬一块纯棉的小布如何我就依照着你的这个样子来,到时候锁边的时候我将里外两块料子锁的细致一些,肯定比你做的这个要好。
老夫人最喜欢海棠花,我给这口罩上绣一朵海棠,定能讨得了老太太的欢心。”
白言蹊“”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
“夏蝉姑娘,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我明日还要准备动身去府城呢,今日就不多留了。”
白言蹊下了逐主令。
夏蝉心中念叨着回去通宵赶工将口罩做好,也不愿意多在这里同白言蹊磨叽,当下就起身告辞,抱着线筐走了。
第二日一大早,白言蹊还沉浸在梦里啃鸡腿,突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催醒。
“谁啊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
半梦半醒的白言蹊冲着门外吼了一嗓子,她还以为是躺在穿越前自己住的那间单身公寓里呢。
这软软的床,这厚实的床垫,和她穿越前睡得那个床垫子简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站在门口捧着一沓银票的宋清被白言蹊这句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吓着了,他生怕这位姑娘一晚上没有见到银子睡不着觉,这才一大早就跑去账房支了银子出来,甚至屈尊干起了小厮的活儿,屁颠屁颠给人家送银子,没想到居然被这姑娘吼了
宋清感觉自己比那话本子里写的窦娥还要冤枉。
“姑娘,我是给你来送银子的,昨天在酒楼里买花椒粉和辣椒粉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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