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璇明显表情一僵,随即恢复若无其事的状态,“今日只谈风月,不谈生意或者公事,哪个随便开口的,立刻自罚三杯。”
谢鳞无奈一叹,抓起敞口酒壶灌掉近半,也让周璇表情凝固。
“那我就先罚为敬!”
“鳞二哥何必如此聪明!”
周璇起身给两人的酒杯满上,俏脸上全是哭笑不得,“小妹都没开口,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这些日子,谢鳞也在私下打听过眼前的郡主,虽说太细的东西查不到,大面上的消息也尽够了,然后现两件有意思的事情,一是忠顺王府同样够呛,不论是现在的王爷还是王府世子,能耐都很一般,二是这位郡主心思好像不小。
忠顺王的情况可以理解,就因为一個戏子,能干出派个长史去一家老牌国公府邸耀武扬威的事情,幸好贾家确实废物,要不然真的闹大绝对没好处,足以说明这位王爷的不靠谱;世子废物谢鳞真没想到,其实也无所谓。
重点是淑宁郡主。
坏消息是她确实很厉害,忠顺王府的产业基本是她在管,连忠顺亲王都对她的意见非常看重,具体如何无从得知,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好消息是她的年龄太小,很多时候甚至有些孩子气,就好比上次相见,换个老滑头绝对不会这么直接。
所以,谢鳞决定不和她绕圈子,有事直说,省的留下什么误会。
还有一点不得不提,她经常出入皇宫。
按说这不正常,安泰帝和忠顺王的关系又不是秘密,可她偏偏做到了,虽然查不到具体人员,但不难推断出来,因为现在的皇宫之中,后宫相对关系简单。
安泰帝对女色的态度很一般,目前有身份的只有王皇后和吴贵妃,再往下的嫔或者婕妤之类不配;太上皇再怎么说也已经年近八十,对女人不大可能再有多少需求,原配皇后更是去世多年,到底还剩下多少妃子没人知道,但随侍身边的只有一个甄贵太妃。
“甄”
是江南甄家的甄,皇家留在江南的最大眼线。
考虑到斗争形势和年龄,周璇和安泰帝后院交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只是无法判断究竟是皇后还是吴贵妃。
“郡主,不是在下矫情,而是这么大的生意,绝不可能轮到我说了算,哪怕安泰炉确实是我搞出来的,但现在四个侯府再加上内务府,哪一家会听我的?”
谢鳞认真解释,“不瞒你说,想要插手生意的绝不止十家八家,至今无人做到。”
“若小妹退让一步,只做个分销呢?”
周璇微笑举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谢鳞再次皱眉——这条件太简单了,绝不可能是初始的,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王爷已经找过了?”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却不知找了哪一个?不对,让我猜猜,皇家王爷绝无可能私下联系朝廷武将,内务府吗?郡主,我不得不说,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原本事情不用这么难办的。”
周璇郁闷的又抿了一口,“父王事先没和我说,等我听到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
“郡主娘娘,虽说尊卑有度,到底男女有别,您这么喝下去的话,真不怕出什么问题吗?”
眼看着她又把自己的杯子满上,谢鳞赶紧劝阻,哪怕说话的方式明显僭越,暂时也顾不得了,“万一有什么消息传出去”
“鳞二哥怕了?”
周璇的笑容非常温柔。
一个郡主,对一个百户用上美人计?纯特么想屁吃!
“郡主过量了!”
谢鳞心中怀疑,自然警惕心大起,暗暗决定今后再也不来万福楼,也不再和忠顺王府扯上半毛钱关系,只是眼前的问题还是要应付过去,说话也完全摆出“公事公办”
的架势,直接站起来躬身一礼,“在下还有公务在身,这就”
“你如果有胆子现在出去,本郡主就对外放出风声,说你偷走一支珠花。”
周璇左手端起酒杯轻轻抿一口,右手把玩着一只珍珠玉簪缓缓起身,“小妹知道鳞二哥心有沟壑,却也需要时间才行。”
偷走珠花?狗屁,珠花是女人戴在头上的装饰品,这不等于说他非礼当朝郡主吗?别说是武勋子弟,就是侯爷公爷,那也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郡主可曾听过‘匹夫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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