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汤媛神情剧变,恨不能撕了贺纶的鸟嘴,殊不知馨宁的面色比她还白。
“奴婢没有,奴婢与三殿下是清清白白的。
但此婢子血口喷人,说什么奴婢昨夜半夜才自三殿下房中离开,姑且不论奴婢有没有侍寝,她一介宫婢是如何窥探此事的,又是谁借她的胆子敢这样非议三殿下的”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馨宁有安排眼线盯着贺缄,毕竟喜鹊是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馨宁搭在桌沿的纤指猛然扣紧手心,无凭无据的单凭汤媛一句话自然不会有人过问,她怕的是贺缄会如何想。
却不知贺纶在想什么,歪着头打量汤媛片刻,神情似笑非笑,汤媛却是面红耳赤。
这鬼地方再待一刻就要窒息了馨宁心火上窜,抓起一只杯盏狠狠掷向汤媛,自是不敢真的砸她,但砸在她身前的地面少不得要嘣飞几片碎瓷。
汤媛侧过脸本能的一闪。
“汤宫人,我不想与你在外人跟前论是非,这件事没完。”
馨宁死死抿着唇角含恨而去,阁中宫婢无不惊慌失措,欠着身子告退急忙追赶,就连七晕八素的喜鹊也是从地上爬起,见贺纶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方才哭着离开。
言下之意就是要去找贺缄说理了
此事可大可小,纵然乡君有错,汤媛也不觉得贺缄有维护自己的理由,但无论如何,不能让馨宁恶人先告状,思及此处,她猛一激灵,也学喜鹊等人那样向贺纶告退,拔腿就要跑,贺纶却从身后轻轻一踢,一只圆圆的绣墩兀自她头顶飞过,擦着她脑门稳稳的落在门槛前,汤媛失声尖叫,死死捂住嘴巴
凭什么教训喜鹊是一嘴巴,轮到她就是一只木头墩子
“本皇子说你可以走了么”
贺纶了自己修的整整齐齐,纤尘不染的指甲。
汤媛吓得打了一个嗝。
而另一边的馨宁却已是伤心欲绝,连方向也不辨,只是哭着往前跑,哪里树影浓密便往哪里去。
别以为她不出贺纶就是为了羞辱她才让汤媛将喜鹊冒犯的六条宫规逐一详说。
这是为了章蓉蓉在敲打她呢
是,是她害得蓉蓉坠湖,险些被贺缨得了便宜,也是她害得汤宫人在湖水泡了大半天,以至于受凉发烧
总之都是她不知死活,既害了蓉蓉又害了汤宫人,所以贺纶与贺缄全都对她有意见
他们都有想要维护的人,却无人想着维护她
乡君正在崩溃中,宫婢们自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既不敢离得远又不能靠太近。
喜鹊脸色蜡黄,一直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只要乡君脚步一停,她便即刻下跪,一旦乡君离开,她又立时起身去追。
馨宁饮泣了一会子,脚步方才渐渐放慢,只因她见了一个人。
那人大概在此间了好一会儿,静谧宁和的环境却被她这个不速之客生生破坏了。
四皇子贺维从中抬起头,秋水一般的眼眸默默盯她片刻,道,“你也来这里散心的周围的味道很好闻,过来坐坐吧。”
阖宫上下,似乎只有在贺维跟前馨宁才感觉到一丝轻松,再无那种沉甸甸的自卑感,她擦了擦脸颊的泪,脑中空白却依言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的石阶,两人就这样一个低头,一个小声啜泣。
“你为什么难过”
贺维合上问她。
“因为我冷,除了太后娘娘,这宫里没有人真心我。”
“那你真心过别人吗”
“我”
馨宁语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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