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红得挺厉害,还有些肿似的。
他在那片皮肤上揉了揉“这么不顶用”
她有赌气的成分,使劲往回缩手。
他抬眼,脸上甚是不快。
她迎上他的目光,浑然视死如归的精神“以前女人叫男人碰了手是要剁掉的,你这样逾矩不好吧”
这话矫情,容与腹诽着,又不是第一次,前两回泰然得很,这回就要死要活的了他打开腰上的砺石袋,从里头倒出个掐丝盒子,揭开盖子沾了点药膏出来抹在她腕上,边推边道“这样算算要剁的地方还真
不少,两只手除外还有脖子。
昨儿又叫我背了,整个身子都是,全要剁下来不成那不是成了死路一条吗”
她脸红起来,为什么听这话觉得有些暧昧呢又是脖子又是身子的她偷偷地想,其实也不是死路一条,还可以嫁他呀可惜,只是想想罢了,他是舅舅,这辈子绝无可能了。
武将随身都有金创药,褐黄的膏体,没什么特殊气味,抹在皮肤上凉飕飕,止痛还真立竿见影。
容与很有耐心,下手不算重,一遍遍地按揉,直到药都渗透进肌理。
布暖恍惚觉得心要从嗓子眼里蹿出来,蹿出来就是火样的一团。
她悄悄觑他,浓眉入鬓,这是美男子最标准的眉形。
还有漂亮的眼睛,你的时候是一抹动人的亮,垂下眼变得温和谦逊,没有棱角,甚至有种别致的羞怯的情调。
嗳,她仔细琢磨一下,这世上只有她眼光独到,能出上将军还有这种不可言传的美。
貌柔心壮的她突然感到沉重的悲伤,她到哪里去寻和他同样的人来
填补心里缺失的那块呢
“以后少和蓝笙见面。”
他替她放下纱袖,转身到池边掬水洗手,“他和我情同手足不假,但和你终归隔了一层,你要避嫌。
就像你刚才说的,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她脸上有灰白的消沉“蓝家舅舅是好人,做什么少见若是男女要避嫌,舅舅也不该和我走得太近。”
他拉着脸道“你懂不懂得什么是远近亲疏拿我同他比什么”
顿了顿似乎也认同她的话,点头道,“你说得很是,我日后也当注意。
你不是小孩子了,的确应该循旧理远着些才好。”
她的眼泪又落下来,想象着以后他同她只能遥遥相望,见着了也不说话,一个纳福请安,一个微点下头,然后各自走开,越走越远,再没有交集
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只不过下意识地要反驳,像小孩子闹脾气似的,不平的抗争是为了引起大人的关注。
但似乎弄巧成拙,他竟附议了。
她仰着脸边哭边说“舅舅恕暖儿无礼,我想不明
白,蓝家舅舅好意儿送我东西,别说是底下人疏忽配错了,就是认准了戴又怎么了舅舅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要借题发挥”
他抿唇着她,简直给气得肺都疼。
什么叫借题发挥她根本没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用不着等到明天,来赴喜宴的人都会知道她是名花有主的。
将来嫁的若不是蓝笙,哪里还有脸外头走去
他乏得厉害,顺势靠到山石上去。
假山一半建在水上,山洞一头封了,空出个宽绰的亭子间。
外面流水淙淙,里面很凉爽,只是泛着水气,颇为潮湿。
他背抵着石壁,很快水雾渗透过衣料氤氲开,也懒得理会,只那么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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